佛教之前的禪學思想略說斷惑篇

      佛教之前的禪學思想略說

        李孝本
        一、前言
        外道禪是起於西元前約一千年至西元五百年，約一千五百年
        之間。印度禪的思想發達，是現在禪家的柱石。又其攝心入
        定的方法，是與小乘的禪觀相表裏。
        二、吠陀
        印度最古的聖典是「吠陀」(Veda)。其所說的宗教，雖僅是
        神化自然現象的多神教，然有泛神思想的萌芽，可以作為形
        成禪海思潮的最初的一滴看之。
        「吠陀」是印歐語系中最古的文獻，就是印度最古的聖典。
        是集 Aryan 民族下中央高原，從印度五河 Panjab 流域至
        雪山西麓恆河 (Indus) 流域居住之間的讚歌，是西元前一
        千年以前的古記錄，乃是婆羅門教的根本聖典。有四吠陀
        ：﹙一﹚梨俱吠陀 (Rg-Veda)，是太古的讚美歌，十卷，一
        千十七篇，一萬五百八十頌；﹙二﹚娑摩吠陀 (Sama-Veda)
        ，讚歌附有音樂，供祭祀之實用，有一千五百四十九頌，其
        中除七十八頌之外，都是梨俱吠陀的讚歌；﹙三﹚夜柔吠陀
        (Yajur-Veda)，集祭祀或四時祭祀咒文應用之祭詞，而其
        特有的咒文皆是散文；﹙四﹚阿闍婆吠陀 (Atharva-Veda)
        ，是集禳災禁咒及日常祈念修法應用的祭歌，二十卷，七百
        六十篇，六千頌。
        　
        三、奧義書
        「奧義書」(Upanisad) 是繼「吠陀」而出的印度思想。至此
        生死輪迴的思想盛行於世，而以解脫輪迴為宗教的目的。這
        思想和禪者的「以明生死為一大事因緣」相一致。
        「奧義書」的年代大約為西元前七百年。這古典之數甚多，
        其內容不是出於一人的思想，其所說亦區區不同。現在綜觀
        其思想傾向，是在論說宇宙的本源，造化的本體，而確立印
        度的根本思想，「梵我不二」的大義。其特色是脫離一般婆
        羅門傳說的宗教的色彩，而成為純然的自由思索的哲學。
        生死輪迴的思想，在「吠陀」時代尚未有，僅以為人類的生
        死只有一次，善人死後，由神引導至天國，享受長生不死之
        樂。至「婆羅門書」(Brahmana)，﹙以四吠陀本集為主，用祭祀
        的註解的神學書﹚，始有靈魂轉生說，謂：「有正智見而對神
        奉獻犧牲者，死後受不死之生命，不然者，死後生幽界而復
        死，復生而復死，生死相續。」奧義書承此說，以為死後再
        生於顯界。
        奧義書，對於生死問題，即我們從何處來生，死何處去的人
        生問題，亦有討論過，我們如何從祭祀得脫死的桎梏？我們
        死後，靈魂將成如何？靈魂究竟是什麼東西？何物在支配萬
        有？等等有關人生及宗教的問題亦提出議論，對於死後去處
        ，有來世的三道說：﹙一﹚參究最高梵天為什麼，而得到其
        圓滿的領悟者，他死後直即與梵天合一；﹙二﹚知道灌奠
        (Agnihotra) 的深義者，他死後，往月界，往日界，終於生
        於梵天，不再輪迴於生死；﹙三﹚但行祭祀，作善行者，他
        死後往祖先界，生於月界而享受歡樂，及善業盡，再下生而
        受生死苦。更進而說善惡的報應，謂：善人由其業力而生於
        上流社會，惡人由其業力而生於獸類或賤民。
        　
        四、領悟實我
        奧義書哲學，似是剎帝利﹙Ksattriya 王族武人﹚為反抗婆
        羅門﹙Brahmana 僧族﹚的專橫而興起，所以否認婆羅門的
        神秘的教義及其祭祀的效力，而以「領悟實我」(Atman) 為
        解脫的正因。其精神和禪者的以「明自己」為悟道的本義相
        一致。
        古時印度人民的階級分為「四姓」(Caturvarnya)：﹙一﹚
        婆羅門﹙Brahmana 僧族﹚，﹙二﹚剎帝利﹙Ksattriya 王族
        、武士﹚，﹙三﹚毘舍﹙Vaisya 農工商人﹚，首陀羅﹙Sudra
        奴隸、賤族﹚。前三姓是印度 Aryan 人種，後一是印度土
        著。前三姓有讀誦吠陀、祭祀、布施等的特權及義務；其中
        僧族為最高族，有教授吠陀、為人行祭、受人布施的特權。
        奧義書哲學主張：祭祀或善行是有漏世間的功德，不是解脫
        的正因；而領悟實我是無漏真正的功德，是解脫的正因。又
        說：關於吠陀的智識，是與關於天文學文法等的智識同為低
        劣的智識。反之，奧義書所教示的梵神的智識是高遠的智識
        。又說：吠陀及其他的諸學，是不足以解脫苦惱。只有知道
        實我的人，能超越苦惱而達彼岸。

        五、實我與梵神
        奧義書的實我，近似禪家的心性。又其梵神亦彷彿禪家的佛
        。而梵我一體很相似生佛不二。
        「實我」(Atman) 一語，在梨俱吠陀時代，不過是「氣息」
        的意思，至婆羅門書時代，變為「靈魂」或「自我」的意思
        ，遂說實我透徹於宇宙。又說：形骸有形有死滅，而實我無
        形不死不滅，實我帶有形骸時，難免為苦樂所纏，然若知道
        實我是在形骸的表面，就不為苦樂所煩悶，實我是無形色之
        可見，而亦不可懷疑其實在。又說：實我是無限，只是無限
        者有幸福。有限者滅，而無限者不滅。無限者自存，所以不
        依他存。無限者是上，同時亦是下，是前，同時亦是後。那
        末，實我就是一切了。
        又說：實我是秘在我們的胸中，欲得實我，要靜定我們的心
        ，使之澄淨，就是說，要向內界求之。又說：實我是遍在自
        存清淨光明純善，萬有存於實我之中，實我存於萬有之中。
        總而言之，實我是絕對者、無限者、無比者、無上者。至於
        說：宇宙之初，只有實我，以其孤獨而無快樂，希望第二存
        在而自成為男女，化生人類，又生雌雄的動物，終於生水火
        、諸神等。這分明是以實我為造物主，實我梵神。
        梵神 (Brahman)，是宇宙的第一原理。梵神的思想是從信仰
        聖物所存的不可思議力而起。奧義書以為梵神即實我，大而
        無外，小而無內。無比梵神大者，無比梵神小者。雖小，大
        包含宇宙；雖大，小能在方寸之中。古奧義書所示的梵神是
        宇宙的精靈、萬有活動的第一原理，而實我是自己的本質，
        同時與梵神為一體。

        六、奧義書的坐禪法
        奧義書的禪定，名謂「瑜伽」(Yoga)，其端似發之梵神的瞑
        想，有調息、調身、調心的方法，自是禪家坐禪的前茅。
        瑜伽 (Yoga)，一般是指禪定的修行。瑜伽的起源，在梨俱吠
        陀已有之，是耽於安逸的瞑想。後來，有的重外，有的重內
        而發展；前者是苦行，與魔術結合而行於低級宗教家之間，
        極力苦責其身體；後者是專於哲學的瞑想，旨在制御其意。
        前者在釋迦佛時代盛行，現在所說者，是後者，其性質上是
        實踐的，所以對任何學說學派都得隨伴結合。
        「唵」(Om) 是象徵梵神的聖字，瞑想「唵」即是瞑想精靈、
        吠陀的祭祀、苦行等的究竟目的是在於「唵」一字的瞑想。
        由瑜伽獲得不動智，即實行瑜伽時，生出五種不可思議的知
        覺：想凝住於鼻端，則嗅天香；想凝住於舌端，則感天味；
        想凝住於上顎，則知天色；想凝住於舌中央，則感天觸；想
        凝住於舌根，則聞天音；如是則入深定，而身心兩均清健。
        見得實我的本性時，行者的心恰如明鏡離塵埃而放出光明。
        瑜伽的坐法，要使頭、頸、胸成為一直線，停止一切運動，
        而從鼻孔微微呼吸。其坐處的環境，以平坦清淨而無瓦礫，
        遠離大火塵埃，流水潺湲而悅耳，樹蔭亭榭樂眼處為佳。
        麥特拉耶奈 (Maitrayana Brahmana Upanishad) 是較為後世所
        作，馬克多涅爾 (Macdonell) 的梵文學史以之是奧義書的
        教義的集大成，而加味佛教和數論思想。此書解釋瑜伽為「
        結合」「相應」之義，而說：瑜伽是將氣息、五根、心打成
        為一，而放棄一切想念。又說：瑜伽有制遏氣息，制遏五官
        、瞑想、止觀念、觀諸法、沒我之六重，由這些見梵神。又
        說：舌端壓著上顎而制御聲、息、心，則得見梵神。又說：
        停止心想後，則見實我比何物為小，同時輝耀著最高我，到
        達無我的心地，而證最後的解脫。又說：修行瑜伽半年而得
        脫去外界的束縛，則得成就高尚秘密無窮的完全瑜伽。有煩
        惱、癡暗及執著於妻子家庭者，設使開悟，亦不能成就完全
        的瑜伽。
        麥特拉耶奈有與佛教相同的厭世觀，以為我們的身體不過是
        一個充滿著膿血、涕淚、大小便的革囊，而被貪瞋癡慢、畏
        怖憎嫉等所擾惱；愛別離苦、冤憎會苦、飢渴、生老、病死
        等所逼迫。不但我們，草木禽獸亦為無常的殺鬼所追及，乾
        達婆、阿修羅、天龍皆歸死滅。大海涸渴，大山崩毀，天神
        亦在同一的命運。人生猶如涸渴的井中蛙。此書又力說心識
        是輪迴的本源，而以精神的澄淨安靜為解脫的原因，與佛說
        極相似。
        　
        七、奧義書與禪
        著置重領悟而排斥相對的智識，這是與禪所一致，尊重師資
        傳承之風亦是。奧義書有鳥獸或火為人說法，足以想起禪家
        的無情說法。
        婆羅門教本來就擯斥學解，而主張住於嬰童之位，作為至真
        的婆羅門。婆羅門教以為梵神非是語言思量之所及，這與禪
        家的以第一義為言語道斷，心行處滅相似。梵神不屬於知，
        不屬於不知，不可知而知，不可解而解，能領悟梵神者，不
        死不滅，這就是與禪者擯斥知見解會，遠離思量分別，而看
        重冷暖自知相似。
        奧義書有鳥獸為人說梵神的深義，火為人說梵神是什麼？這
        些與禪家的無情說法相似。
        奧義書又有一個特色，就是注重師資相傳，這與禪家的傳燈
        相似。

        八、數論與瑜伽學派的禪
        釋迦出世時，古奧義書既行於世，其所修的坐禪亦甚普遍，
        原始佛教與數論，其教理很相似，瑜伽亦然。數論與瑜伽雖
        是在古奧義書時代共行於世，然而至數論學派是捨棄奧義書
        的絕對梵神思想而採取自性神我二元論，原始佛教是倡導無
        我論而否定神我；所以原始佛教與數論學派雖有：無神論、
        厭世觀、靈魂轉生論、無明、苦界的本因、解脫等之契合點
        ，而佛教有無我論、無三德說。要之，佛教只有受古奧義書
        的簡古的數論思想的影響而已。其次，瑜伽學派是在 Sutra
        ﹙經﹚時代始獨立成為一個學派，其哲學方面與數論學派相
        同，其宗教方面是一神教，其實際方面是以禪定為主眼。
        數論與佛教同是以古奧義書為源流，而發展為獨立的學派，
        至西元二、三世紀成立一種體系。金七十論
        (Sankya-Karikas) 是數論哲學的代表，其著者 Isvara
        Krishna﹙又名Vindhyavasin﹚較世親﹙出生於公元二七○ —
        三五○間﹚稍先出世，所以金七十論是公元三世紀的著作。
        而數論經 (Sankya sutras) 則是公元一三八○年以後的著作。其次瑜伽與數論有同一的哲學思想，與數論共發達而成
        為一學派，其與數論不同者，在定中瞑想自在天神。

        九、外道禪的大成
        瑜伽學派至 Patanjali 而大成。他所撰述的瑜伽經 (yoga
        sutra)，是瑜伽學派的聖典。瑜伽的目的，第一勝過外境
        散動精神的勢力，第二論證自在天神的存在。瑜伽經的內容
        ：第一卷是三昧的說明，第二卷是說入三昧的方法，第三卷
        是說從三昧和苦行獲得神通，第四卷是說明瑜伽的最高目
        的解脫，即靈魂離開特質的宇宙而歸還自己。而自在天神 (Isvara) 的崇拜，雖是瑜伽的重要教義，而不是其最高的
        目的，只是達到解脫的手段而已。
        外道禪至瑜伽經而示其發達的跡象，有正道、助道、一心、
        禪、三昧、三摩缽地、有覺三昧、無覺三昧等，以下分說之。
        助道大約有八：﹙一﹚禁戒：不殺生、不妄語、不偷盜、不
        邪淫、不貪。﹙二﹚行法：清淨、知足、苦行、讀誦、歸命
        自在天神。﹙三﹚靜坐：靜坐有種種方法：(1) Padmasana，
        以左足置於右股上，以右足置於左股上而坐。(2) Virasana
        ，一足著地，以他足置於著地之足膝上而坐。(3) Bhadrasana，合兩蹠使近陰囊，合組兩手手指置其上而坐。
        (4) Svastika，屈右腳，於其股脛之中間插入左足，屈左腳
        ，於其股脛之中間插入右足而坐。(5) Dandasana，伸兩腳著
        地，使兩踝與兩拇趾接近而坐。(6) Paryanka，展兩膝，兩
        手置其上而坐。(7) Sopashraya，敷虎皮或鹿皮而坐其上。
        (8) Kraun-canishadana，如 Kraunca、象、駱駝之坐而坐。
        (9) Samasamsthana，屈兩腳，使兩踵及前部相合而坐。(10)
        Sthirasukha，得保持安靜，則如何坐法亦可。要之，靜坐
        是在安定身心而使免寒暑苦樂的惱害。﹙四﹚調息：停止氣
        息的運動。調息能滅業累，是入禪定的方便。﹙五﹚
        Pratyahara：制眼等的根，而使不觸色等的境。﹙六﹚一心
        (Dharana)，專一其心而繫於臍輪、心蓮、鼻端、舌端等。
        ﹙七﹚禪 (Dhyana)，使心住於一境而無餘念。﹙八﹚三昧
        (Samadhi)，心境合一，而心忘心。
        三昧有五個障礙：﹙一﹚無明：誤以無常、苦、不淨、無我
        等為常樂我淨。﹙二﹚我執：錯認精神作用等之非實我者，
        而視同為神我。﹙三﹚欣：欣求快樂。﹙四﹚厭：厭惡苦痛
        。﹙五﹚生欲：怖死求生。瑜伽的作為﹙身修苦行，口唱唵字，
        誦聖典，歸命自在天神等﹚有減輕五障的力量。善惡二業的根柢
        是在這五障，於幽顯二界感其報應，即善業則感樂果，惡業
        則感苦果。但是由瑜伽行者觀之，不能免輪迴轉生的苦樂均
        是苦，生死輪迴的原因是由自性諦﹙冥性﹚和神我諦 (Purasa
        或 Atman) 的結合，如果脫離自性獨存神我，就可成就解
        脫，而解脫的方法就是開發「正知見」。
        正知見的開發就是瑜伽的正道。這正知見有七種階級：﹙一﹚
        應除去的苦惱，盡皆知之而無所餘留；﹙二﹚斷滅苦惱的原
        因而無所餘留；﹙三﹚住於三昧而見顯然得到解脫；﹙四﹚
        確知正知見是解脫的方法；﹙五﹚自性諦既完了其任務；
        ﹙六﹚三德盡皆脫落了，好像山石落下，不再登上；﹙七﹚
        神我諦擺脫了三德的羈絆獨立，而到達無垢清淨的境地。其
        中，三德 (Tri-guna) 是自性諦所具有的三種性情，其過不
        及，使萬物現出差別相，可說是差別萬物的成因。(1) 薩埵
        (Sattvas)：使心光明、輕快、歡喜；(2) 羅闍 (Rajas)：
        使心活動、散亂、悲哀；(3) 答摩 (Tamas)：使心鈍重、無
        力、暗黑。於是生五種的差別心：﹙一﹚散亂心，是因羅闍
        過大而散亂，追逐外境而轉變；﹙二﹚昏沉心，是因答摩過
        大而癡鈍，易陷於昏睡；﹙三﹚不定心，散亂多而少定；
        ﹙四﹚一心，心凝住於一境；﹙五﹚定心，澄靜、不動的狀
        態。一心和定心的人才能夠修行瑜伽，如苦痛、失望、震動
        、出息、入息等，都是隨散心而生，欲免散心之失，就要使
        心住於一真諦，這一真諦即是自在天神。
        那麼，瑜伽的目的是在制止心的轉化，而其方法有二：﹙一﹚
        實修：靜定其心由長久不斷的努力可以成就；﹙二﹚無欲：
        遠離現世的特質的欲望，並來世生天等的欲望，而知道自性
        諦的三德和神我諦各異，而不迷惑於三德，就可達到究竟的
        無欲。由這制止心的轉化所得的三昧有二：﹙一﹚有覺三昧
        ：不論是以特質或元素或三德之一為瞑想的目的物，要之，
        有目的物的瞑想；﹙二﹚無覺三昧：脫離心的一切轉化，無
        瞑想的目的物，無念清淨。而要得到無覺三昧有五方便：
        ﹙一﹚信；﹙二﹚精進；﹙三﹚念；﹙四﹚定；﹙五﹚慧。
        如再加上無欲，就得進入無覺三昧。
        定心如果得其平衡，則如置無色的寶珠於青葉的上面，即發
        青光；置於黃葉即發黃光；以知者為對境，就與知者同相；
        以所知者為對境，就與所知者同相；以知力為對境，就與知
        力同相。如此平衡的心的情形，叫做 Samapatti﹙三摩缽
        地﹚。這三摩缽地有：﹙一﹚以麤大的物為對境：(1) 有語
        ：將語與語所表示的物的觀念混為一，而不能直即相應於對
        境；(2) 無語：離開語言，無念而直即相應合一於對境本身
        。﹙二﹚以微細的物為對境：(1)以亙及時間空間的極微原
        子為對境，叫做「思維」；(2)以無時間空間的限制的極微
        原子為對境而合一之，叫做「超思維」。三摩缽地的對境，
        至其極微細者，已不是現象而是實體。成就超思維的三摩缽
        地，則觀智發出光明，能照事物的真相，所以得證事物的本
        質即真理。上述四種三摩缽地均是於外界有其對境，所以叫
        做有種三昧，即有覺三昧。既制止了心的一切轉化，就無須
        將心集中於對境，而無念清淨，這叫做無種三昧，即無覺三
        昧。證得無覺三昧，則神我諦與自性諦斷絕聯絡，神我諦復
        歸其本性而得到永久的解脫。
        一心、禪、三昧，總稱 Samyama。修這 Samyama 則現出三
        昧智，而能成就有覺三昧，但是三昧智有淺深粗細之分。修
        這行的利益如下：(1)能知過去未來；(2)能解一切生物的語
        言；(3)得宿命通和他心通；(4)其身成為不可見；(5)知死之
        將至；(6)得慈悲同情力；(7)得如象王鳥王的力量；(8)透見
        微玄、覆蓋、遠隔的東西；(9)看見全宇宙，而知諸星的系統
        及其運動；(10)知道身體的組織，免飢渴，入冬眠狀態，而
        得一切智；(11)知神我的真相，而得天眼、天耳、天鼻、天
        舌、天皮；(12)心從自身出而投入他身；(13)水、土、荊棘
        等不染身；(14)從身發出光明，飛行空中；(15)令地水火風
        四大如己意，地不能礙，水不能濕，火不能燒，風不能動；
        (16)身體優美而有大力，堅如金剛；(17)動身如心的迅速；
        (18)無身而見聞覺知；(19)神我不受三德污染，斷業障，免
        三苦，而得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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