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期佛教禪學之起源斷惑篇

      初期佛教禪學之起源



        孤峰智燦
        　
        一、印度無禪宗
        原始佛教禪始於佛世﹙西元前六○○年﹚，終於鳩摩羅什的
        時期﹙西元四○○年﹚，約一千年。
        在印度，禪宗無一獨立宗派，這是很顯然的事實。故在印度
        亦不會成立「禪宗史」之名稱。若單說禪那之教法，則沒有
        一個地方比印度再發達了。印度佛教大致來分，總不出：經
        藏禪、律藏戒、論藏慧三大部門。釋尊說法，十分之八為經
        藏。律部乃是為了統制教團而設立律法，若依一代教法來看
        ，則是微不足道的。傳說釋尊亦說論，但論是將經有組織的
        解釋者，故說由釋尊之直接弟子以及後世之祖師們所著較為
        妥當。所以釋尊一代之教法可以說是提示禪之內容。
        　
        二、未成正覺前的世尊
        佛教教祖是釋尊，釋尊如何成等正覺？是依端坐思惟之禪而
        豁然大悟。因此佛教之根源為釋尊之正受三昧，即由禪那而
        興起。不但佛陀如此，基督也在約旦河畔之曠野沈思冥想十
        四日，洗禮斷食，受神之啟示，獲得一大自覺，而興起基督
        教。又如穆罕默德也是因入麥加附近之希拉﹙Hira﹚洞窟沈
        思冥想的結果，才有回教之產生。其內容或許不同，但基督
        與穆罕默德之冥想沈思，廣義的說即是禪那。
        釋尊幼名悉達多﹙Siddhartha﹚，降生於西元前五百六十四年
        ，為中印度迦毗羅衛城﹙Kapilavast﹚釋迦族之王太子。剎帝
        利種﹙Kshatriya﹚，聖父為首圖檀那王﹙Suddhodana-Raja﹚，
        聖母為摩耶夫人﹙Mayadevi﹚。為了聖母將要生產，擬回娘
        家拘利城，途中於離宮藍毘尼園﹙Rumbini﹚小憩時，就於樹
        花齊開之阿育樹﹙Asoka﹚下生下悉達多太子。此當陽春四
        月八日，花開鳥歌之季節。聖母不久﹙一週後﹚即薨，由聖
        姨母摩訶波闍缽底﹙Mahaprajapati﹚代替保育。漸長大後，
        聘選良師，兼修文武之道。太子天資英明，不同凡庸，聞一
        悟十，雖然睿智如流，但性富憂鬱，終日耽於冥想，希望出
        家。於是聖父及一家人均為擔憂。故為太子講述歡樂之途，
        建三時殿閣，令眾多美女侍奉，又娶善見王之女耶輸陀羅為
        妃，遂生一子名羅侯羅。因此父王以及舉國一片欣歡！但是
        這些並不能使太子快樂，所謂四門之遊，親見生老病死，觀
        人生實相。不堪於悶悶之情，乃於十九歲時出家求道。關於
        太子妃，或說一人，或說二人，或傳說三人，其說不一。就
        納妃年齡說，有說十七歲，或說十九歲之二種說法。出家年
        齡亦有十九歲和二十九歲說。成道年齡有三十歲和三十五歲
        之說。修行之年有十二年、六年和一年之不同。這些由於印
        度缺乏歷史與算數觀念，在今日到底無法獲得正確答案。若
        依北傳佛教傳承之說，則為十九歲出家，三十歲成道，但據
        作者近來之研究，認為二十九歲出家，三十五歲成道之說最
        為可靠，故決定採用此說。
        太子以智慧之劍，截斷父母妻子恩愛之情，於深夜四鄰人靜
        後，決然逃出王宮，入於森林，沿恆河由北向南，歷訪苦行
        林之跋迦婆﹙Bhargava﹚等碩學名德，尋師求道。隨後至摩
        揭陀﹙Magadha﹚國都之王舍城﹙Rajagriha﹚，國王頻婆娑羅
        ﹙Bimbisara-raja﹚懇切勸留，但未允諾。又去阿羅邏賀蘭
        ﹙Aradakalama﹚處求道，彼教以煩惱生起之因，修四禪定到
        無所有處定可得真解脫，太子認為尚非是究竟處，又去鬱陀
        羅羅摩子﹙Udraramaputra﹚處，彼教以修無色界之非想非非
        想處為究竟，以上二人均為當時數論學派有名之碩學。
        　
        三、成道和禪之起源
        太子三十四歲時深知在五天竺沒有可拜為師者，乃遍歷摩揭
        陀國內而至東北方，尼連禪河畔入謳樓頻螺村之苦行林，與
        鄉親所遣之隨從五人共修一日一麻一麥之苦修練行，坐禪入
        定。不久自覺苦行並非正道，捨棄向來所修之無益苦行，於
        尼連禪河中沐浴，接受善生村女之乳糜而回復體力。離別五
        比丘，獨自一人渡河，到伽耶﹙Gaya﹚在畢波羅樹﹙Pippala﹚
        即後世之菩提樹﹙Bodhi-druma﹚下之金剛寶座﹙Vajrasana﹚
        上端坐思維，降一切魔。三十五歲之十二月八日晨，見東方
        之明星，豁然成就無上正道，即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Anuttarasmyaksambadhi﹚，從此稱為釋迦牟尼佛陀，此即禪
        之起源。此時尚無佛教，亦無經、律、論。唯有釋尊內證之
        自受用法樂，此內證之法門即釋尊之禪那。如何將此內證之
        法樂向弟子們表示，如何導引眾生，實是當時釋尊胸中考慮
        的一大問題。如此三七日間耽於正思惟，然後開正眼，眺望
        沙界，見芸芸眾生陷沉於邪路，為煩惱之繫縛所纏綿，永無
        出離解脫之期。慈悲之情，湧現於懷！
        釋尊起金剛座，先到波羅奈斯﹙Varanasi﹚，於鹿野苑度父王
        前所遣之阿若憍陳如﹙Ajnatakaundinya﹚等五人，此為釋尊初
        轉法輪，從此佛﹙Buddha﹚，法﹙Dharma﹚，僧﹙Sangha﹚三
        寶具足。然後回摩揭陀國，途中度了事火外道﹙Aguika﹚三
        迦葉﹙Kacyapa﹚等數百人。入國都王舍城為頻婆娑羅王說
        法，度舍利弗、目犍連、大迦葉等諸大弟子。又回鄉里迦毗
        羅衛慰問近親，說法，度化釋迦種族多人。初有王族阿難陀
        、提婆達多、羅侯羅等，次有姨母、妃妻及優波離，阿那律
        等人進入釋尊教團，共沐平等一味之法雨。
        釋尊說法之年數，有說四十五年，或說四十九年，或說五十
        年，作者採信四十五年之說。於此期間，釋尊行化於毗舍離
        ﹙Vaisali﹚、憍薩羅﹙Kosala﹚及摩揭陀為中心之中印度諸
        國。釋尊之外護者以摩揭陀國王頻婆娑羅王、憍薩羅國王波
        斯匿王﹙Prasenajit﹚等最為有力。居住說法場所以王舍城之
        竹林精舍﹙Ven-uvana﹚，舍衛城之祇園精舍﹙Jetavana﹚，
        毗舍離城之大林精舍﹙Mahavana﹚等處為主要說法處。又在
        王舍城附近之靈鷲山，即耆闍崛山﹙Ghridhrakuta﹚，亦常常
        說法，這在經文中說得很清楚。又釋尊於每年之雨期，結夏
        安居。集諸弟子，專門坐禪修養，此雨安居﹙Varsha Vasana﹚
        均於前述之三大精舍中結集。後來中國、日本之禪宗結雨安
        居或雪安居，均從此而來。又釋尊拈華，迦葉微笑之剎那，
        將佛心印以心傳心的是在靈鷲山。
        釋尊四十五年間，橫說豎說，行化東西，一生之中不遺餘力
        。於入滅前一年，從摩揭陀，渡恒河北方，到毗舍離，更向
        前進，巡錫波婆城﹙Pava﹚。受金工純陀﹙Cunda﹚之供養，
        於是忽覺腹痛，勉力推扶到鳩尸那伽羅﹙Kusinagara﹚城外，
        到沙羅雙樹間，為須跋陀羅﹙Subhadra﹚老婆羅門轉四諦法
        輪，此為最後說法。釋尊於八十歲時，二月十五日之半夜，
        遂入涅槃。當時付法弟子摩訶迦葉行化他方，故眾多弟子等
        迦葉歸來後，納聖體於金棺而荼毘之。
        　
        四、釋尊之人格和佛身觀
        釋尊之名號稱釋迦牟尼﹙Sakyamuni﹚，簡稱釋迦，釋尊，大
        牟尼，釋迦文。然稱瞿曇﹙Gautama﹚或一切義成就菩薩等
        號，則多少有研究之必要。何況華嚴經中有一千多名字，更
        需要專門知識。超歷史之佛陀，即理想化之釋尊，後世發展
        為佛身論或佛陀論，即如三身說、四身說、五身說等。所謂
        三身就是法身﹙Dharmakaya﹚，報身﹙Sambhagakaya﹚，化身
        ﹙Nirmanakaya﹚。法身是以宇宙實體真如為佛之根本身，乃
        諸法理體，故非指成佛之人格；報身為具備完滿智慧德相之
        理想人格，是由過去因中努力所修行之報身，亦不是此娑婆
        世界所能見到之佛身。吾人所能見之佛陀是化身。這是應現
        凡夫形相之佛陀，即印度所出現之釋尊。佛身論如此發達，
        主要是釋尊之偉大人格為其根本，而由後世佛教徒對釋尊偉
        大之人格，應如何加以發揮說明之問題出發，向上發展而成
        。那麼，釋尊之偉大人格是如何獲得呢？這一問題佛教中從
        三方面加以觀察：第一由釋尊其人行為之圓滿，即道德之完
        整。第二達觀宇宙之真理，即智慧之究竟。第三精神上寂靜
        不動，即安住於大禪定中。此三者渾然調和統一，且完全圓
        滿具備，即為佛陀之偉大人格。特別是第三禪定是指精神離
        開肉體之束縛，脫卻外界之誘惑，歸返於安靜之狀態而言。
        此狀態能永久持續不絕，在印度認為是涅槃，且依此能得神
        通力﹙Abhyna﹚。即釋尊之偉大人格亦是以禪定﹙意﹚為其
        根柢，智慧﹙智﹚與戒律﹙情﹚互相調和而完成者。所以後
        世之禪宗所說之禪，不單是禪 定，而是戒定慧三學具足之禪
        定。換言之，即是直接把握住釋尊人格者即為禪宗，故禪宗
        又名佛心宗，佛法之總樞紐即是指此而言。又禪宗在佛法僧
        三寶中以僧寶為本尊，從這一點可以看出與其他宗派不同。
        即以在印度出世之老比丘釋尊之人格，乃至傳受其心印之各
        個僧寶﹙人格﹚為其本尊。
        　
        五、禪那之意義
        禪那﹙Dhyana﹚是梵語。在印度是制心於一處，思維觀法之
        義。禪定的修行起源於梨俱吠陀時代。但此靜慮﹙Upasana﹚
        ，禪那一語作為一術語來使用是在奧義書哲學之初期。其中
        期造出了更總括地名詞三昧地﹙Samadhi﹚，同時又有止觀
        ﹙Cinta﹚、耐持﹙Dharana﹚、瑜伽﹙yoga﹚等語之發明。特
        別是在古優波尼沙陀之最終期之作品敘事詩大婆羅多
        ﹙Mahabarata﹚傳記裡，漸漸被使用之三摩地或三昧一語，
        為佛教之初期禪定修行之總稱。這在中國，譯為「等持」，
        其義是持心平等到達不動寂靜之狀態。後來依語言學者波騰
        闍梨﹙Patanjali﹚之瑜伽經﹙Yoga-Sutra﹚，瑜伽這一名稱在
        該派成為總括以上諸語之代表名稱。
        依古代佛教之解釋，禪那是主觀、客觀泯絕之最高狀態。三
        昧是持心平等，一心住於一境之意。是意識全神貫注之作用
        。佛教何故如此尊重三昧？因為三昧修練之力能將動的智慧
        成為一種信念，去塑造一個更完整人格。所以說定慧均等，
        主張不可偏止偏觀等。如四諦法門、十二因緣之教法，也以
        三昧力始可顯現其真意義的理由亦在此。而禪那若從形式方
        面來說是屬於觀法型，這在古代印度早已存在，至於其內容
        ，即觀法之對象。則佛教之內容與瑜伽派，以及數論派等之
        內容大不相同。又佛教中原始佛教時代之禪的內容與後世之
        禪亦大異其趣。不過、研究其發展之過程，係屬於禪宗教理
        史之範圍，故今只述其大綱而已。
        　
        六、外道禪與佛教禪
        茲就禪之形式，略述外道禪與佛教禪之比較，偶爾亦論述其
        內容。原來釋尊開始亦隨數論學派之學者修行，故暗中承襲
        其教系，這是不爭之說。如佛教之無我思想，又無色界中非
        想非非想處，皆是數論派之教說。釋尊也在經文中明記：四
        禪四定之所謂八等至，原來是外道之法。又經文中釋尊表示
        師事之阿邏羅賀蘭外道，說四無色定中之無所有處定，鬱陀
        羅羅子說非想非非想處。無我﹙Anatman﹚論則與數論派所說
        多少有些不同。數論之無我，認為我這一存在，入禪定而成
        無念無想，即神我脫離自性之束縛而得名，並非滅絕了根本
        神我，故禪定力完盡時，神我再與自性結合。所以數論派未
        能達到真正的無我之境。然釋尊從開始即否認我之存在，因
        此根本無此缺點。
        其次從禪定形式說，佛教以前之外道禪，其坐法、觀法之預
        備作法，調息、調身、心法，均沒有一定，頗有支離破碎之
        憾。在古奧義書之大婆羅多傳記中亦盛說禪定，但其方法亦
        不一貫。而佛教從預備的修行到最終涅槃大悟，確立了禪定
        修行之完整系統。佛陀出世以前，盛行於印度之苦行外道，
        視禪定與苦行同為一樣，一般學派則認為苦行為禪定之預備
        修練。釋尊雖亦往苦行林師事跋迦婆，但完全與此相反的，
        在律中亦禁止苦行修練，主張禪定之境界應以安祥適悅為主
        ，而斥身體之苦行，同時也否定其快樂，重視精神化之中道
        法。此一道理在後世之禪中更被發揮。要之，釋尊修禪定之
        目的，是在於引發不動智，故排斥了妨礙引發不動智之肉體
        之苦行。
        其次應注意的是外道之修禪定，乃以獲得神通為其目的。當
        然不是所有外道都如此。總之，獲得神通為其主要目的之一
        確是事實。然而釋尊全然與此相反，在律中堅決的禁止對眾
        宣說修禪定獲得神通之事。而教以禪定是涅槃大悟界，小乘
        則以證阿羅漢為其目的，要之神通是禪定之副產品而不是最
        終目的。佛說神通力有六種：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
        命通、身如意通、漏盡通，而指示唯有第六漏盡通是限於佛
        教徒所得之妙用。漏盡通是通達苦、集、滅、道四諦之理，
        以斷破欲漏、生漏、無生漏等煩惱，而獲得盡智、無生智，
        擺脫輪迴之羈絆之神通力，這是外道所不可企及的。不依禪
        定，到底不可能達到最終目的之涅槃，但英國佛教學者大衛
        氏﹙Rys Davids﹚說：「禪定決非最終目的，無禪定可達到最
        終目的」。這完全是謬說，無論看何種經典，未曾發現不修
        禪定而證得阿羅漢果之實例和經證。
        至於坐禪之形式，在阿含經處處散說。欲坐禪者第一要於樹下，或石上洞穴，或曠野草上等，離諸喧鬧之清淨處，身相
        端然而坐。又其坐法，以結跏趺坐為正當，似乎沒有其他種
        種坐法和結印。
        　
        七、原始佛教和禪
        原始佛教可以說除禪定之外無其他之物，因為佛陀一代之經說，廣為說明禪之內容而已。律也是禪之副產品，或禪之預
        備修鍊，所以原始佛教，可以用禪那一語概括之。故原始時
        代之禪定與當時佛之教理很難加以分類。然而在今日要明確
        說明原始佛教，是一件頗為困難之事。因此現依一般學者們
        ，認為是原始佛教教典之阿含經來敘述其概略。阿含經漢譯
        有四部，巴利文有五部，卷數頗多，其中包含很多小部經。
        單就禪觀所說者很多，但一般說來，在「雜阿含經」中多說
        禪定，特別是八等經、梵動經、分別聖諦經、須婆經、寂志
        果經及根本分別意行等經是需要注意的經典。阿含之教理，
        以四諦、十二因緣為其大綱，此等均以禪定為其根本。
        佛教所謂之苦、集、滅、道四諦，是佛教之人生觀和宇宙觀
        。所謂苦諦﹙Duhkha﹚就是確認人生之狀態，自生、老、病
        、死，以至四大五蘊無不是苦 —— 一切皆苦之存在，為確定
        之真理。其次尋求苦的原因是集諦﹙Samdaya﹚，集諦是無明
        染心，即惑業等煩惱，為來生感召苦果之因，即現世重情欲
        、功利，則成為未來招感苦果之原因。所謂集就是招集結果
        之原因之意，承認此為真理即是集諦，故現在生逢此一苦難
        世界，尚無智慧即難除惑，徒造惡業，則更為未來感召苦果
        ，如此惑業苦三者循環不已。此即輪迴﹙Samsala﹚，這有將
        其系列更詳細說明的十二因緣。以上苦集二諦為世間因果，
        為欲解脫此世間之惑業苦，指示了出世間之果與因，即滅道
        二諦。
        佛教認為現象界是一大苦聚，而悲觀一切是無常、空、無我
        ，但這將一躍而成為希求常、樂、寂靜之理想界之向上精神
        ，吾人為了脫離苦難世界，不得不先除去苦痛之因 —— 惡
        業。惡業從無智之惑而生，所以首先將無明之惑滅去，惡業
        亦隨滅，惡業滅除，苦果則不生，悟得此理，即為滅諦
        ﹙Niradha﹚，滅除迷妄煩惱，脫卻生死，達到大澈大悟之境
        界即為涅槃﹙Nirvana﹚。滅除其煩惱之方法稱為道諦
        ﹙Marga﹚，並將之分為八類名為八正道。
          
              八正道     —＞三學—＞六度     —＞三藏
              正見、正思惟       —＞慧     —＞ 智慧             —＞  ﹙智﹚論藏
              正語、正業、正命
              正精進、正念       —＞布施、持戒、
              忍辱、精進 —＞ ﹙情﹚
              戒     —＞律藏
              正定                        —＞定     —＞禪定             —＞  ﹙意﹚經藏

        　
        以上是將八正道和三學、六度、三藏等對照列表說明。八正
        道為原始佛教道德標準，後來瑜伽派之瑜伽經，依佛教八正
        道，規定瑜伽八德。八正道以最後正定為得前七正道之根本
        ，在中阿含經五支物主終第八，亦說前七正道，不過是達到
        正定之手段而已。如表所列，如將其概括即成為總括佛一代
        說法內容之戒定慧三學，又可成為經、律、論三藏。此為達
        到涅槃大悟界之唯一方法。又不獨八正道以禪定為根本，而
        苦集滅道四諦，十二因緣等皆為坐禪觀法之對象。這些不只
        是理論上說明，必須依禪定修行。逆觀四諦，逆觀為世間之
        果﹙苦﹚因﹙集﹚，出世間之果﹙滅﹚因﹙道﹚。亦是如俱
        舍論二十二卷說：『今說四諦，隨瑜伽師現觀位中先後次
        第』。依此說明觀法之次第而逆觀因果。又如十二因緣
        ﹙Dvadasanga-Pratityasamtpada﹚亦以觀法為主，佛亦開示應以
        順逆二法去觀察之。
        要修練八正道，必先預備修習四念處、四正勤、四如意足、
        五根、五力、七覺支等六科法門。此與八正道總稱為七科三
        十七道品。原始佛教時代所修行法門以四念處，十念法為最
        多。四念處：第一觀身如身念處，第二觀覺如覺念處，第三
        觀心如心念處，第四觀法如法念處。第一身觀，即觀身體不
        淨，從行住坐臥，乃至數息觀不淨觀等均攝於其中。第二受
        觀，觀察一切感覺、知覺、愛欲之念，悉皆是苦。第三心觀
        ，此心生起貪瞋痴等一切心理活動，念起念滅，無有不變，
        究竟無體之無常法。第四法觀，觀察一切萬象無有實我實體
        ，依托因緣和合假立，體達諸法本來無我之理。其次十念：
        一念佛、二念法、三念僧、四念戒、五念天、六念施、七念
        止、八念安般、九念身、十念死等。此中第五念天是念神，
        自然可以達到離去惡業為目的。第七念止，常一心閑居，精
        進希求三昧定力，第八念安般，即數息。這些均是入八正道
        之預備修行法，當然亦有齊修十念者，或者也有按行者之性
        格選修其中二、三念者。
        ﹙節摘自《中印禪宗史》，印度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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