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 论 作者:著 渥德尔, 译 王世安, ,   阿拉伯和土耳其人征服的影响是毁灭了大多数主要中心仍然在摩揭陀和北印度的早期佛教部派。只有一家继续生存而且繁荣发达,那就是上座部,它的主要中心在南印尤其是在锡兰,强大的分支遍布东南亚。在中国和从中国传去佛教的那些国家中,早期部派已经被大乘(尤其是唯识宗)完全压倒了(除了某些阿毗达摩经典的经院式研究,以及使用毗奈耶作为纪律基础:所以经量部、一切有部、多闻部、和法藏部,以不完全的微弱的形式继续存在下去)。在西藏和西藏佛教传播的那些国家,早期部派甚至更遭忽视,因为它们似乎从来也没有生根落脚为人接受(也是除了经量部和一切有部的经院式科目,以及例如根本一切有部的寺院纪律)。大乘宗派比较幸运,广泛分布于东南亚,但当上座部继续它的印度传统,保留印度语言(比丘们继续用它写作)的时候,大乘几乎到处采用汉语或藏文当作正宗学院语言,如是越来越要依靠他们原始材料的翻译本。只在尼泊尔,印度的大乘,整体代表十二世纪中观金刚乘与西藏佛教的综合体,在一个有限的僻远地区,一直继续着,未严重中断过,直到今天。可是尼泊尔的佛教徒越来越向往西藏那个佛教堡垒,以寻求力量和指导。他们逐渐忽视印度经典,派遣学生往西藏接受训练。结果这里的印度传统也没有原封未动的保存下来,许多经典由于无人重抄而遗失了,虽然在这里我们关于梵文佛教文献的主要收集品还存在着;西藏的译本成为标准。如是在穆斯林渗透所不及的边疆地区逃脱了毁灭的佛教结果只是上座部和西藏的中观派一金刚乘。   在穆斯林统治下有些佛教传统在平民社会继续存在一段时期,虽然僧伽团体已经连根拔除了,没有留下一个有能力的导师来指导他们。较通俗化的金刚乘传统,常被称作自然主义(Sahajiya,沙诃企耶)传统,在摩揭陀、孟加拉国和奥理萨还继续了一个时期,靠的是讫瑟吒遮利耶和他人的诗歌基础。它逐渐表现得同化于大体相似的毗湿奴教派的黑天崇拜传统,后者在中世纪后期也发展了一种自然主义的方面,手法与后期金刚乘非常相像。部分的金刚乘混合于湿婆教的秘密传统(特别是所谓愿力Nath崇拜,它采取了几种佛教的神通成就siddhas),即使只在名义上。至少吸收了佛教民间传统的是所谓“达摩”(Dharma)崇拜,初期在奥理萨(那里佛教和它有组织的僧团生存较久,直到十六世纪被征服为止),它曾经继续遵守佛教节日。“达摩”在这里就是“空”,但有时又等同于太阳和毗湿奴神,较少的时候同于其它神。使用曼陀罗,可比于《如意轮总持经》和其它密宗经典的曼陀罗。然而这种崇拜并未保存古老经典。   十二世纪在锡兰的普拉斯提那伽罗(Pulastinagara,当时首都)举行大会的结果,无畏山寺部(Abhaygirivasins,即法喜部Dharma-rucis,音译昙摩流支)和胜林寺部(Jetavaniyas,或沙迦梨耶部Saga-1iyas)和解了,都重新归入上座部。勇臂王一世(Parakramabahu I)是大檀越,主持这次大会,这似乎是唯一有记载的分裂和解的实例,而他的功劳被上座部历史家拿来与伟大的阿育王相比拟。相似的过程似乎也曾出现在南印度(Cola,科拉)和东南亚,结果团结成到处只有一个上座部(除了缅甸,那里的佛教徒追随中国佛教),其它宗派归于消失(包括大乘)。那样的统一与在喜马拉雅山地区的中观派一金刚乘的统一过程是平行的,也许反映了当土耳其人征服和毁灭那么多旧中心地时佛教作为一个整体的软弱性。不同宗派的印度比丘,无论到了哪个国家,显然会投身托命于那里已经成立的佛教宗派。   在印度恢复佛教的工作于十九世纪开始生效,廿世纪获得很大势头。锡兰的佛教徒(因此是上座部)可能发挥了带头作用,特别是修建新寺院的经济方面,例如在那烂陀(它本来已经再次成为一个学院,现在也许再度成为大学),在鹿野苑,(即古波罗奈或江绕城),和在香至(制多山寺,古上座部中心)。泰国的佛教徒也不落后,而西藏人本来是近邻,提供最多数香客队伍。圣哈勒(即锡兰)使团宣称再次在印度传播佛法相当成功,但是这也许言之过早,可是考虑印度今天佛教的前途也超出了本书的范围。印度今天重新要求它的古代遗产,包括佛教遗产的权利,与佛教徒传播他们的教义的任何努力毫不相干,也与吸引着刚从长期封建等级制度下面冒出来的这种社会中享受不到应有权利的人们的佛教政治问题完全无涉。印度政府(尤其是古摩揭陀的比哈尔邦政府)再度给与佛教学术一些支持,而佛教经院传统正要再度成为印度大学人道主义的主要部分。同时这也只是世界范围佛教研究复活的一部分。   佛教教义,尤其是它的反暴力的社会纲领,和他对自由(解脱)问题的探寻,始终与人性问题是互相关联的。它在几个世纪以前被扫出了印度,因为它对伊斯兰教的残暴作不出直接的回答。死神战胜了自由。然而这是因为在西方和中亚有一批人势力足够强大,可以将他们的意志强加于邻居,选择了暴力、战争、和抢劫的道路,而尊之为宗教。佛教的理想,由于不完全清楚的原故,在当时不能引起广泛的接受,它发展到新民族中去,这就保卫和传播了印度文化,特别是贵霜朝侵略时期(虽然在这样黑暗的时代它也到达了蒙古)。今天我们生活在一个很不相同的世界。已经最后变成行不通的是暴力,而不是反暴力。它的同伙正在被迫很不乐意的看到,如果像从前所追求的那样的战争,将会带来的不只是少数有妨害或不重要的人们的死亡,而是全人类的毁灭,包括他们自己。可能给一个征服者带来的战利品将会在试图夺取它的过程中被毁灭。认识暴力行不通的性质不是别的,不过就是认识佛教关于初期社会的原则(参看前168,170页)。研究自由问题自然依赖人类社会享有和平与安全(像我们也曾在前面175等页所看到的),而不是在军国主义和虚伪宣传的混乱情况中和平安全正在被消灭的时候。在暴力和军国主义所主宰的社会里,像自由等名词,极大多数人民觉得有吸引力,被贬损得变成绝对相反的意义,被用来动员人民去干暴力事业。这只有掩盖真理,隐蔽事实,滥用名词才有可能。真理、非暴力、自由、容忍、及其它原则是不可分割的。如果我们丧失一个,就丧失一切。在这本书里检查过的佛法教义显示“善”的所有这些方面的交互一致和统一性非常清楚了。   佛法是不是人类痛苦问题的解答,不是本书研究的目的。我们在这里只打算在教义理论上如其经文所限定的确定佛法是什么,由此奠定关于它的事实材料,作为估价或运用的先决条件。特别是我们企图发现佛教照纪元前五世纪佛陀说法的严格意义说本来是怎样的,然后将他种印度佛教置于与它的关系之中。如果读者感到这本书很不完全,甚至关于教义方面也是如此,作者至少在表现佛教,尤其是所有各种佛教很不简单这一方面已经成功了(参阅前108页)。同时他希望已经表明:它的原则不是模糊的神秘的。他从现在能得到的早期三藏中,根据关于什么是最本质的证据,选取了一部分论点。这不过是沧海数滴,但我们听说其味不殊——那就是自由之味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