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行經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二

[3]後秦弘始年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二）第一分[4]遊行經第二[5]初

[0011a08]如是我聞。

[0011a08]一時。佛在[6]羅閱城[7]耆闍崛山中。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0011a09]是時。[8]摩竭王[9]阿闍世欲伐[10]跋祇。王自念言。彼雖勇健。人眾豪強。以我取彼。未足為[11]有。時。阿闍世王命婆羅門大臣[12]禹舍。而告之曰。汝詣耆闍崛山。至世尊所。持我名字。禮世尊足。問訊世尊。起居輕利。遊步強耶。又白世尊。跋祇國人自恃勇健。民眾豪強。不順伏我。我欲伐之。不審世尊何所誡勅。若有教誡。汝善憶念。勿有遺漏。如所聞說。如來所言。終不虛妄。

[0011a18]大臣禹舍受王教已。即乘寶車詣耆闍崛山。到所止處。下車步進。至世尊所。問訊畢。一面坐。白世尊曰。摩竭王阿闍世稽首佛足。敬問慇懃。起居輕利。遊步強耶。又白世尊。跋祇國人自恃勇健。民眾豪強。不順伏我。我欲伐之。不審世尊何所誡勅。

[0011a24]爾時。[13]阿難在世尊後執扇扇佛。佛告阿難。汝聞跋祇國人數相集會。講議正事不。

[0011a26]答曰。聞之。

[0011a26]佛告阿難。若能爾者。長幼和順。轉更增盛。其國久安。無能侵損。阿難。汝聞跋祇國人君臣和順。上下相敬不。

[0011a28]答曰。聞之。

[0011a29]阿難。若能爾者。長幼和順。轉更增盛。其國久安。無能侵損。阿難。汝聞跋祇國人奉法曉忌。不違禮度不。

[0011b02]答曰。聞之。

[0011b02]阿難。若能爾者。長幼和順。轉更增盛。其國久安。無能侵損。阿難。汝聞跋祇國人孝事父母。敬順師長不。

[0011b05]答曰。聞之。

[0011b05]阿難。若能爾者。長幼和順。轉更[14]增上。其國久安。無能侵損。阿難。汝聞跋祇國人恭於宗廟。致敬鬼神不。

[0011b07]答曰。聞之。

[0011b08]阿難。若能爾者。長幼和順。轉更[＊]增上。其國久安。無能侵損。阿難。汝聞跋祇國人閨門真正潔淨無穢。至於戲笑。言不及邪不。

[0011b11]答曰。聞之。

[0011b11]阿難。若能爾者。長幼和順。轉更增盛。其國久安。無能侵損。阿難。汝聞跋祇國人宗事沙門。敬持戒者。瞻視護養。未甞懈[15]惓不。答曰。聞之。

[0011b14]阿難。若能爾者。長幼和順。轉更增盛。其國久安。無能侵損。

[0011b15]時。大臣禹舍白佛言。彼國人民。若行一法。猶不可圖。況復具七。國事多故。[16]今請辭還歸。

[0011b17]佛言。可。宜知[17]是時。時。禹舍即從座起。遶佛三匝。揖讓而退。其去未久。佛告阿難。汝勅羅閱祇左右諸比丘盡集講堂。

[0011b20]對曰。唯然。即詣羅閱祇城。集諸比丘。盡會講堂。白世尊曰。諸比丘已集。唯聖知時。

[0011b23]爾時。世尊即從座起。詣法講堂。就座而坐。告諸比丘。我當為汝說七不退法。諦聽。諦聽。善思念之。

[0011b25]時。諸比丘白佛言。唯然。世尊。願樂欲聞。

[0011b26]佛告諸比丘。七不退法者。一曰數相集會。講論正義。則長幼和順。法不可壞。二曰上下和同。敬順無違。則長幼和順。法不可壞。三曰奉法曉忌。不違制度。則長幼和順。法不可壞。四曰若有比丘力能護眾。多諸知識。宜敬事之。則長幼和順。法不可壞。五曰念護心意。[18]孝敬為首。則長幼和順。法不可壞。六曰淨修梵行。不隨欲態。則長幼和順。法不可壞。七曰先人後己。不貪名利。則長幼和順。法不可壞。

[0011c06]佛告[19]比丘。復有七法。令法增長。無有損耗。一者樂於少事。不好多為。則法增長。無有損耗。二者樂於靜默。不好多言。三者少於睡眠。無有昏昧。四者不為群黨。言無益事。五者不以無德而自稱譽。六者不與惡人而為伴黨。七者樂於山林閑靜獨處。如是比丘。則法增長。無有損耗。

[0011c13]佛告比丘。復有七法。令法增長。無有損耗。何謂為七。一者有信。信於如來．至真．[20]正覺。十號具足。二者知慚。恥於己闕。三者知愧。羞為惡行。四者多聞。其所受持。上中下善。義味深奧。清淨無穢。梵行具足。五者精勤苦行。滅惡修善。勤習不捨。六者昔所學習。憶念不忘。七者修習智慧。知生滅法。趣賢聖要。盡諸苦本。如是七法。則法增長。無有損耗。

[0011c21]佛告比丘。復[21]有七法。令法增長。無有損耗。何謂為七。一者敬佛。二者敬法。三者敬僧。四者敬戒。五者敬定。六者敬順父母。七者敬不放逸。如是七法。則法增長。無有損耗。

[0011c25]佛告比丘。復有七法。則法增長。無有損耗。何謂為七[22]法。一者觀身不淨。二者觀食不淨。三者不樂世間。四者常念死想。五者起無常想。六者無常苦想。七者苦無我想。如是七法。則法增長。無有損耗。

[0012a01]佛告比丘。復有七法。則法增長。[1]無有損耗。[2]何謂為七。一者修念[3]覺意。閑靜無欲。出要無為。二者修法覺意。三者修精進覺意。四者修喜覺意。五者修猗覺意。六者修定覺意。七者修護覺意。如是七法。則法增長。無有損耗。

[0012a06]佛告比丘。有六不退法。令法增長。無有損耗。何謂為六。一者身常行慈。不害眾生。二者口宣仁慈。不演惡言。三者意念慈心。不懷[4]壞損。四者得淨利養。與眾共之。平等無二。五者持賢聖戒。無有闕漏。亦無垢穢。必定不動。六者見賢聖道。以盡苦際。如是六法。則法增長。無有損耗。

[0012a12]佛告比丘。復有六不退法。令法增長。無有損耗。一者念佛。二者念法。三者念僧。四者念戒。五者念施。六者念天。修此六念。則法增長。無有損耗。

[0012a17]爾時。世尊於羅閱祇隨宜住已。告阿難言。汝等皆嚴。吾欲詣竹園。

[0012a18]對曰。唯然。即嚴衣鉢。與諸大眾侍從世尊。路由摩竭。次到竹園。往堂上坐。與諸比丘說戒．定．慧。修戒獲定。得大果報。修定獲智。得大果報。修智心淨。得等解脫。盡於三漏。欲漏．有漏．無明漏。已得解脫生解脫智。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

[0012a24]爾時。世尊於竹園隨宜住已。告阿難曰。汝等皆嚴。當詣[5]巴陵弗城。

[0012a26]對曰。唯然。即嚴衣鉢。與諸大眾侍從世尊。路由摩竭。次到[＊]巴陵弗城。[6]巴陵樹下坐。

[0012a28]時。[7]諸清信士聞佛與諸大眾遠來至此[8]巴陵樹下。即共出城。遙見世尊在[＊]巴陵樹下。容貌端正。諸根寂定。善調第一。譬猶大龍。[9]以水清澄。無有塵垢。三十二相．八十種好。莊嚴其身。見已歡喜。漸到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

[0012b04]爾時。世尊漸為說法。示教利喜。諸清信士聞佛說法。即白佛言。我欲歸依佛．法．聖眾。唯願世尊哀愍。聽許為優婆塞。自今已後。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奉戒不[10]忘。明欲設供。唯願世尊與諸大眾垂愍屈顧。

[0012b09]爾時。世尊默然許可。諸清信士見佛默然。即從座起。遶佛三匝。作禮而歸。尋為如來起大堂舍。平治處所。掃灑燒香。嚴敷寶座。供設既辦。往白世尊。所設已具。唯聖知時。

[0012b13]於是。世尊即從座起。著衣持鉢。與大眾俱詣彼講堂。澡手洗足。處中而坐。時。諸比丘在左面坐。諸清信士在右面坐。

[0012b15]爾時。世尊告諸清信士曰。凡人犯戒。有五衰耗。何謂為五。一者求財。所願不遂。二者設有所得。日當衰耗。三者在所至處。眾所不敬。四者醜名惡聲。流聞天下。五者身壞命終。當入地獄。

[0012b20]又告諸清信士。凡人持戒。有五功德。何謂為五。一者諸有所求。輙得如願。二者所有財產。增益無損。三者所往之處。眾人敬愛。四者好名善譽。周聞天下。五者身壞命終。必生天上。

[0012b24]時。夜已半。告諸[11]信士。宜各還歸。諸清信士即承佛教。遶佛三匝。禮足而歸。

[0012b26]爾時。世尊於後夜明相出時。至閑靜處。天眼清徹。見諸大天神各封宅地。中神．下神亦封宅地。是時。世尊即還講堂。就座而坐。世尊知[12]時故問阿難。誰造此巴陵弗城。

[0012b29]阿難白佛。此是禹舍大臣所造。以防禦[13]跋祇。

[0012c02]佛告阿難。造此城者。正得天意。吾於後夜明相出時。至閑靜處。以天眼見諸大[14]神天各封宅地。中．下諸神亦封宅地。阿難。當知諸大[＊]神天所封宅地。有人居[15]者。安樂熾盛。中神所封。中人所居。下神所封。下人所居。功德多少。各隨所止。阿難。此處賢人所居。商賈所集。國法真[16]實。無有欺罔。此城最勝。諸方所推。不可破壞。此城久後若欲壞時。必以三事。一者大水。二者大火。三者中人與外人謀。乃壞此城。

[0012c11]時。巴陵弗諸清信士通夜供辦。時到白佛。食具已辦。唯聖知時。

[0012c13]時。清信士即便施設。手自斟酌。食訖行水。別取[17]小敷在佛前坐。

[0012c14]爾時。世尊即示之曰。今汝此處賢智所居。多持戒者。淨修梵行。善神歡喜。即為呪願。可敬知敬。可事知事。博施兼愛。有慈愍心。諸天所稱。常與善俱。不與惡會。

[0012c18]爾時。世尊為說法已。即從座起。大眾圍遶。侍送而還。大臣禹舍從佛後行。時作是念。今沙門瞿曇出此城門。即名此門為瞿曇門。又觀如來所渡河處。即名此處為瞿曇[18]河。爾時。世尊出巴陵弗城。至于水邊。時水岸上人民眾多。中有乘船渡者。或有乘筏。或有乘桴而渡河者。爾時。世尊與諸大眾。譬如力士屈伸臂頃。忽至彼岸。世尊觀此義已。即說頌曰。

　佛為海船師　　法橋渡河津
　大乘[19]道之輿　　一切渡天人
　亦為自解結　　渡岸得昇仙
　都使諸弟子　　縛解得涅槃

[0013a02]爾時。世尊從跋祇遊行至[1]拘利村。在一林下告諸比丘。有四深法。一曰聖戒。二曰聖定。三曰聖慧。四曰聖解脫。此法微妙。難可解知。我及汝等。不曉了故。久在生死。流轉無窮。爾時。世尊觀此義已。即說頌曰。

　戒定慧解上　　唯佛能分別
　離苦而化彼　　令斷生死習

[0013a09]爾時。世尊於拘利村隨宜住已．告阿難俱詣[2]那陀村。阿難受教。即著衣持鉢。與大眾俱侍從世尊。路由跋祇。到那陀村。止[3]揵椎處。

[0013a12]爾時。阿難在閑靜處。默自思惟。此那陀村十二居士。一名伽伽羅。二名[4]伽陵伽。三名毘伽陀。四名伽[5]利輸。五名遮樓。六名婆耶樓。七名婆頭樓。八名藪婆頭樓。九名陀梨舍[少/兔]。十名藪達利舍[少/兔]。十一名耶輸。十二名耶輸多樓。此諸人等。今者命終。為生何處。復有五十人命終。又復有五百人命終。斯生何處。作是念已。從靜處起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白佛言。世尊。我向靜[6]處。默自思[7]惟。此那陀村十二居士伽伽羅等命終。復有五十人命終。又有五百人命終。[8]斯生何處。唯願解說。

[0013a23]佛告阿難。伽伽羅等十二人。斷[9]五下分結。命終生天。於彼即般涅槃。不復還此。五十人命終者。斷除[10]三結。婬．怒．癡薄。得[11]斯陀含。還來此世。盡於苦本。五百人命終者。斷除三結。得[12]須陀洹。不墮惡趣。必定成道。往來七生。盡於苦際。阿難。夫生有死。自世之常。此何足恠。若[二>一一]人死。來問我者。非擾亂耶。

[0013b01]阿難答曰。信爾。世尊。實是擾亂。

[0013b02]佛告阿難。今當為汝說於[13]法鏡。使聖弟子知所生處。三惡道盡。得須陀洹。不過七生。必盡苦際。亦能為他說如是事。阿難。法鏡者。謂聖弟子得不壞信。歡喜信佛。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十號具足。歡喜信法。真正微妙。自恣所說。無有時節。示涅槃道。智者所行。歡喜信僧。善共和同。所行質直。無有[14]諛諂。道果成就。上下和順。法身具足。向須陀洹．得須陀洹。向斯陀含．得斯陀含。向阿那含．得阿那含。向阿羅漢．得阿羅漢。四雙八輩。是謂如來賢聖之眾。甚可恭敬。世之福田。信賢聖戒。清淨無穢。無有缺漏。明哲所行。獲三昧定。阿難。是為法鏡。使聖弟子知所生處。三惡道盡。得須陀洹。不過七生。必盡苦際。亦能為他說如是事。

[0013b17]爾時。世尊隨宜住已。告阿難俱詣[15]毘舍離國。即受教行。著衣持鉢。與大眾俱侍從世尊。路由跋祇。到毘舍離。坐一樹下。有一婬女。名[16]菴婆婆梨。聞佛將諸弟子來至毘舍離。坐一樹下。[17]即嚴駕寶車。欲往詣佛所禮拜供養。未至之間。遙見世尊顏貌端正。諸根特異。相好備足。如星中月。見已歡喜。下車步進。漸至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

[0013b24]爾時。世尊漸為說法。示教利喜。聞佛[18]所說。發歡喜心。即白佛言。從今日始。歸依三尊。唯願聽許於正法中為優婆夷。盡此形壽。不殺．不盜．不邪婬．不妄語．不飲酒。又白佛言。唯願世尊及諸弟子明受我請。即於今暮止宿我園。爾時。世尊默然受之。女見佛默然許可。即從座起。頭面禮足。遶佛而歸。

[0013c02]其去未久。佛告阿難。當與汝等詣彼園觀。

[0013c03]對曰。唯然。佛即從座起。攝持衣鉢。與眾弟子千二百五十人俱詣彼園。

[0013c05]時。毘舍[19]離諸[20]隷車輩。聞佛在菴婆婆梨園中止住。即便嚴駕五色寶車。或乘青車青馬。衣．蓋．幢幡．官屬皆青。五色車馬。皆亦如是。時。五百隷車[21]服色盡同。欲往詣佛。[22]菴婆婆梨辭佛還家。中路逢諸隷車。時。車行[23][馬*奔]疾。與彼寶車共相鈎撥。損折幢蓋而不避道。隷車責曰。汝恃何勢。行不避道。衝撥我車。損折[24]麾葢。

[0013c12]報曰。諸貴。我已請佛明日設食。歸家供辦。是以行速。無容相避。

[0013c14]諸隷車即語女曰。且置汝請。當先與我。我當與汝百千兩金。

[0013c15]女尋答曰。先請已定。不得相與。

[0013c16]時。諸隷車又語女曰。我更與汝十六倍百千兩金。必使我先。

[0013c17]女猶不肯。我請已定。不可爾也。

[0013c18]時。諸隷車又語女曰。我今與[25]爾中分國財。可先與我。

[0013c19]女又報曰。設使舉國財寶。我猶不取。所以然者。佛住我園。先受我請。此事已了。終不相與。

[0013c22]諸隷車等各振手歎咤。今由斯女闕我初福。即便前進徑詣彼園。

[0013c23]爾時。世尊遙見五百隷車。車馬數萬。[26]填道而來。告諸比丘。汝等欲知忉利諸天遊戲園觀。威儀容飾。與此無異。汝等比丘。當自攝心。具諸威儀。云何比丘自攝其心。於是比丘內身身觀。精勤不懈。憶念不忘。捨世貪憂。外身身觀。精勤不懈。憶念不忘。捨世貪憂。內外身觀。精勤不懈。捨世貪憂。受．意．法觀。亦復如是。云何比丘具諸威儀。於是比丘可行知行。可止知止。左右顧視。屈伸俯仰。攝持衣鉢。食飲湯藥。不失[1]宜則。善設方便。除去[2]蔭[葢>蓋]。行住坐臥。覺[3]寤語默。攝心不亂。是謂比丘具諸威儀。

[0014a06]爾時。五百隷車往至菴婆[4]婆梨園。欲到佛所。下車步進。頭面禮足。却坐一面。如來在座。光相獨顯。蔽諸大眾。譬如秋月。又如天地清明。淨無塵翳。日在虛空。光明獨照。爾時。五百隷車圍遶侍[5]坐。佛於眾中。光相獨明。是時。[＊]坐中有一梵志名曰并[6][既/食]。即從座起。偏[7]袒右臂。右膝著地。叉手向佛。以偈讚曰。

　摩竭鴦伽王　　為快得善利
　身被寶珠鎧　　世尊出其土
　威德動三千　　名顯如雪山
　如蓮花[8]開敷　　香氣甚微妙
　今覩佛光明　　如日之初出
　如月遊虛空　　無有諸雲翳
　世尊亦如是　　光照於世間
　觀如來智慧　　猶闇覩[9]錠鐐
　施眾以明眼　　決了諸疑惑

[0014a22]時。五百隷車聞此偈已。復告并[＊][既/食]。汝可重說。

[0014a23]爾時。并[＊][既/食]即於佛前再三重說。時。五百隷車聞[10]重說偈已。各脫寶衣。以施并[＊][既/食]。并[＊][既/食]即以寶衣奉上如來。佛愍彼故。即為納受。

[0014a26]爾時。世尊告毘舍離諸隷車曰。世有五寶甚為難得。何等為五。一者如來．至真出現於世。甚為難得。二者如來正法能演說者。此人難得。三者如來演法能信解者。此人難得。四者如來演法能成就者。此人難得。五者[11]嶮危救厄知反復者。此人難得。是謂五寶為難得也。

[0014b03]時。五百隷車聞佛示教利喜[12]已。即白佛言。唯願世尊及諸弟子明受我請。

[0014b05]佛告隷車。卿已請我。我今便為得供養已。菴婆婆梨女先已請訖。

[0014b06]時。五百隷車聞菴婆婆梨女已先請佛。各振手而言。吾欲供養如來。而今此女已奪我先。即從座起。頭面禮佛。遶佛三匝。各自還歸。

[0014b09]時。菴婆婆梨女即於其夜種種供辦。明日時到。世尊即與千二百五十比丘整衣持鉢。前後圍遶。詣彼請所。就座而坐。時。菴婆婆梨女[13]即設上[14]饌。供佛及僧。食訖去鉢。并除[15]机案。時。女手執金瓶。行澡水畢。前白佛言。此毘[16]耶離城所有園觀。我園最勝。今以此園貢上如來。哀愍我故。願垂納受。

[0014b16]佛告女曰。汝可以此園施佛為首及招提僧。所以然者。如來所有園林．房舍．衣鉢六物。正使諸魔．釋．梵．大神力天。無有能堪受此供者。時。女受教。即以此園施佛為首及招提僧。佛愍彼故。即為受之。而說偈[17]言。

　起塔立精舍　　園果施清涼
　橋船以渡人　　曠野施水草
　及以堂[18]閣施　　其福日夜增
　戒具清淨者　　彼必到善方

[0014b26]時。菴婆婆梨女取一小牀於佛前坐。佛漸為說法。示教利喜。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大患。穢[19]汙不淨。上漏為礙。出要為上。爾時。世尊知彼女意柔軟和悅。[＊]蔭蓋微薄。易可開化。如諸佛法。即為彼女說苦聖諦。苦集．苦滅．苦出要諦。

[0014c02]時。菴婆婆梨女信心清淨。譬如淨潔白氈易為受色。即於[20]座上遠塵離垢。諸法法眼生。見法得法。決定正住。不墮惡道。成就無畏。而白佛言。我今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如是再三。唯願如來聽我[21]於正法中為優婆夷。自今已後。盡壽不殺．不盜．不[22]邪婬．不欺．不飲酒。時。彼女從佛受五戒已。捨本所習。[23]穢垢消除。即從座起。禮佛而去。

[0014c10]爾時。世尊於毘舍離。隨宜住已。告阿難言。汝等皆嚴。吾欲詣竹林叢。

[0014c11]對曰。唯然。即嚴衣鉢。與[24]大眾侍從世尊。路由跋祇。至彼竹林。

[0014c13]時。有婆羅門名毘沙陀耶。聞佛與諸大眾詣此竹林。默自思念。此沙門瞿曇。名德流布。聞於四方。十號具足。於諸天．釋．梵[25]．魔．若魔．天．沙門．婆羅門中。自身作證。為他說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義味深奧。梵行具足。如此真人。宜往瞻覩。

[0014c18]時。婆羅門出於竹叢。往詣世尊。問訊訖。一面坐。世尊漸為說法。示教利喜。婆羅門聞已歡喜。即請世尊及諸大眾明日舍食。時。佛默然受請。婆羅門知已許可。即從座起。遶佛而歸。即於其夜。供設[26]飲食。明日時到。唯聖知[27]之。

[0014c24]爾時。世尊著衣持鉢。大眾圍遶往詣彼舍。就座而坐。時。婆羅門設種種甘饌。供佛及僧。食訖去鉢。行澡水畢。取一小牀於佛前坐。爾時。世尊為婆羅門而作頌曰。

　若以飲食　　衣服臥具
　施持戒人　　則獲大果
　此為真伴　　終始相隨
　所至到處　　如影隨形
　是故種善　　為後世粮
　福為根基　　眾生以安
　福為天護　　[1]行不危[2]嶮
　生不遭難　　死則上天

[0015a07]爾時。世尊為婆羅門說微妙法。示教利喜已。從座而去。于時彼土穀貴飢饉。乞求難得。佛告阿難。勅此國內現諸比丘盡集講堂。

[0015a10]對曰。唯然。即承教旨。宣令遠近普集講堂。

[0015a11]是時。國內大眾皆集。阿難白佛言。大眾已集。唯聖知時。

[0015a12]爾時。世尊即從座起。詣於講堂。就座而坐。告諸比丘。此土飢饉。乞求難得。汝等[3]宜各分部。隨所知識。詣毘舍離及越祇國。於彼安居。可以無乏。吾獨與阿難於此安居。所以然者。恐有短乏。是時。諸比丘受教即行。佛與阿難獨留。

[0015a17]於後夏安居[4]中。佛身疾生。舉[5]體皆痛。佛自念言。我今疾生。舉身痛甚。而諸弟子[6]悉皆不在。若取涅槃。則非我宜。今當精勤自力以留壽命。

[0015a21]爾時。世尊於靜室出。坐清涼處。阿難見已。速疾往詣。而白佛言。今觀尊顏。[7]疾如有損。

[0015a23]阿難又言。世尊有疾。我心惶懼。憂結荒迷。不識方面。氣息未絕。猶[8]少醒悟。默思。如來未即滅度。世眼未滅。大法未損。何故今者不有教令於眾弟子乎。

[0015a26]佛告阿難。眾僧於我有所須耶。若有自言。我持眾僧。我攝眾僧。斯人於眾應有教[9]命。如來不言。我持於眾。我攝於眾。豈當於眾有教令乎。阿難。我所說法。內外已訖。終不自稱所見通達。吾已老矣。年[10]粗八十。譬如故車。方便修治得有所至。吾身亦然。以方便力得[11]少留壽。自力精進。忍此苦痛。不念一切想。入無想定。時我身安隱。無有惱患。是故。阿難。[12]當自熾燃。熾燃於法。勿他熾燃。[13]當自歸依。歸依於法。勿他歸依。云何自熾燃。熾燃於法。勿他熾燃。當自歸依。歸依於法。勿他歸依。阿難。比丘觀內身精勤無[14]懈。憶念不忘。除世貪憂。觀外身．觀[15]內外身。精勤不[＊]懈。憶念不忘。除世貪憂。受．意．法觀。亦復如是。是謂。阿難。自熾燃。熾燃於法。勿他熾燃。[16]當自歸依。歸依於法。勿他歸依。

[0015b13]佛告阿難。吾滅度後。能有修行[17]此法者。則為[18]真我弟子第一學者。

[0015b16]佛告阿難。俱至[19]遮婆羅塔。

[0015b16]對曰。唯然。

[0015b16]如來即起。著衣持鉢。詣一樹下。告阿難。敷座。吾患背痛。欲於此止。

[0015b18]對曰。唯然。尋即敷座。

[0015b19]如來坐已。阿難敷一小座於佛前坐。佛告阿難。諸有修四神足。多修習行。常念不忘。在意所欲。可得不死一劫有餘。阿難。佛四神足已多[20]修行。專念不忘。在意所欲。如來可止一劫有餘。為世除冥。多所饒益。天人獲安。

[0015b24]爾時。阿難默然不對。如是再三。又亦默然。是時阿難為魔所蔽。[21]曚曚不悟。佛三現相而不知請。

[0015b26]佛告阿難。宜知是時。阿難承佛意旨。即從座起。禮[22]佛而去。去佛不遠。在一樹下靜意思惟。

[0015b28]其間未久。時[23]魔波旬來白佛。[24]佛意無欲。可般涅槃。今正是時。宜速滅度。

[0015c01]佛告波旬。且止。且止。我自知時。如來今者未取涅槃。須我諸比丘集。[25]又能自調。勇[26]捍無怯。到安隱處。逮得己利。為人導師。演布經教。顯於句義。若有異論。能以正法而降伏之。又以神變。自身作證。如是弟子皆悉未集。又諸比丘[27]尼．優婆塞．優婆夷。普皆如是。亦復未集。今者要當廣於梵行。演布覺意。使諸天人普見神變。

[0015c08]時。魔波旬復白佛言。佛昔於[28]鬱鞞羅[29]尼連禪水邊。[30]阿遊波尼俱律樹下初成正覺。我時至世尊所。勸請如來可般涅槃。今正是時。宜速滅度。爾時。如來即報我言。止。止。波旬。我自知時。如來今者未[31]取涅槃。須我諸弟子集。乃至天人見神變化乃取滅度。佛今弟子已集。乃至天人見神變化。今正是時。何不滅度。

[0015c16]佛言。止。止。波旬。佛自知時不久住也。是後三月。於本生處拘尸那竭娑羅園雙樹間。當取滅度。時。魔即念。佛不虛言。今必滅度。歡喜踊躍。忽然不現。

[0015c19]魔去未久。佛即於遮[32]婆羅塔。定意三昧。捨命住壽。當此之時。地大震動。舉國人民莫不驚怖。衣毛為竪。佛放大光。徹照無窮。幽冥之處。莫不蒙明。各得相見。爾時。世尊以偈頌曰。

　有無二行中　　吾今捨有為
　內專三昧定　　如鳥出於卵

[0015c26]爾時。賢者阿難心驚毛竪。疾行詣佛。頭面禮足。却住一面。白佛言。恠哉。世尊。地動乃爾。是何因緣。

[0015c28]佛告阿難。凡世地動。有八因緣。何等八。夫地在水上。水止於風。風止於空。空中大風有時自起。則大水擾。大水擾則普地動。是為一也。復次。阿難。有時得道比丘．比丘尼及大神尊天。觀水性多。觀地性少。欲[1]知試力。則普地動。是為二也。復次。阿難。若始菩薩從兜率天降神母胎。專念不亂。地為大動。是為三也。復次。阿難。菩薩[2]始出母胎。從右脇生。專念不亂。則普地動。是為四也。復次。阿難。菩薩初成無上正覺。當於此時。地大震動。是為五也。復次。阿難。佛初成道。轉無上法輪。魔．若魔．天．沙門．婆羅門．諸天．世人所不能轉。則普地動。是為六也。復次。阿難。佛教將畢。專念不亂。欲捨性命。則普地動。是為七也。復次。阿難。如來於無餘涅槃界[3]般涅槃時。地大[4]振動。是為八也。以是八因緣。令地大動。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無上二足尊　　照世大沙門
　阿難請天師　　地動何因緣
　如來演慈[5]音　　聲如迦毘陵
　我說汝等聽　　地動之所由
　地因水而止　　水因風而住
　若虛空風起　　則地為大動
　比丘比丘尼　　欲試神足力
　山海百草木　　大地皆震動
　釋梵諸尊天　　意欲動於地
　山海諸鬼神　　大地為震動
　菩薩二足尊　　百福相已具
　始入母胎時　　地則為大動
　十月處母胎　　如龍臥茵蓐
　初從右脇生　　時[6]地則大動
　佛為童子時　　[7]消滅使緣縛
　成道勝無量　　地則為大動
　昇仙轉法輪　　於鹿野苑中
　道力降伏魔　　[8]則地大為動
　天魔頻來請　　勸佛般泥洹
　佛為捨性命　　地則為大動
　人尊大導師　　神仙盡後有
　難動而取滅　　時地則大動
　淨[9]眼說諸緣　　地動八[10]事動
　有此亦有餘　　時地皆震動

[11]佛說長阿含經卷第二[12]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三

[13]後秦弘始年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14]遊行經第二[15]中

[0016b18]佛告阿難。世有八眾。何謂八。一曰剎利眾。二曰婆羅門眾。三曰居士眾。四曰沙門眾。五曰四天王眾。六曰忉利天眾。七曰魔眾。八曰梵[16]天眾。我自憶念。昔者。往來與剎利眾坐起言語。不可稱數。以精進定力。在所能現。彼有好色。我色勝彼。彼有妙聲。我聲勝彼。彼辭我退。我不辭彼。彼所能說。我亦能說。彼所不能。我亦能說。阿難。我廣為說法。示教利喜已。即於彼沒。彼不知我是天．是人。如是至梵天眾。往[17]返無數。廣為說法。而莫知我誰。

[0016b28]阿難白佛言。甚奇。世尊。未曾有也。乃能成就如是。

[0016b29]佛言。如是微妙希有之法。阿難。甚奇。甚特。未曾有也。唯有如來能成此法。

[0016c02]又告阿難。如來能知受起．住．滅。想起．住．滅。觀起．住．滅。此乃如來甚奇甚特未曾有法。汝當受持。

[0016c05]爾時。世尊告阿難。俱詣[18]香塔。在一樹下。敷座而坐。

[0016c06]佛告阿難。香塔[19]左右現諸比丘。普勅令集講堂。

[0016c07]阿難受教。宣令普集。阿難白佛。大眾已集。唯聖知時。

[0016c08]爾時。世尊即詣講堂。就座而坐。告諸比丘。汝等當知我以此法自身作證。成最正覺。謂四念處．四意斷．四神足．四禪．五根．五力．七覺意．賢聖八道。汝等宜當於此法中和同敬順。勿生諍訟。同一師受。同一水乳。於我法中宜勤受學。共相熾然。共相娛樂。比丘當知我於此法自身作證。布現於彼。謂貫經．[20]祇夜經．受記經．偈經．法句經．相應經．本緣經．天本經．廣經．未曾有經．證喻經．大教經。汝等當善受持。稱量分別。隨事修行。所以者何。如來不久。是後三月當般泥洹。

[0016c19]諸比丘聞此語已。皆悉愕然。殞絕迷荒。自投於地。舉聲大呼曰。一何[21]駛哉。佛取滅度。一何痛哉。世間眼滅。我等於此。已為長衰。或有比丘悲泣躃踊。宛轉[22][口*睪]咷。不能自勝。猶如斬蛇。宛轉迴遑。莫知所[23]奉。

[0016c24]佛告諸比丘曰。汝等且止。勿懷憂悲。天地人物。無生不終。欲使有為不變易者。無有是處。我亦先說恩愛無常。合會有離。身非己有。命不久存。爾時。世尊以偈頌曰。

　我今自在　　到安隱處
　和合大眾　　為說此義
　吾年老矣　　餘命無幾
　所作已辦　　今當捨壽
　念無放逸　　比丘戒具
　自攝定意　　守護其心
　若於我法　　無放逸者
　能滅苦本　　盡生老死

[0017a08]又告比丘。吾今所以誡汝者何。天魔波旬向來請我。佛意無欲。可般泥洹。今正是時。宜速滅度。我言。止。止。波旬。佛自知時。須我諸比丘集。乃至諸天普見神變。波旬復言。佛昔於鬱鞞羅尼連禪[1]河水邊。阿遊波尼俱律樹下初成佛道。我時白佛。佛意無欲。可般[2]泥洹。今正是時。宜速滅度。爾時。如來即報我言。止。止。波旬。我自知時。如來今者未取滅度。須我諸弟子集。乃至天人[3]見神變化。乃取滅度。今者如來弟子已集。乃至天人見神變化。今正是時。宜可滅度。我言。止。止。波旬。佛自知時。不久住也。是後三月當般涅槃。時。魔即念。佛不虛言。今必滅度。歡喜踊躍。忽然不現。魔去未[4]久。即於遮波羅塔。定意三昧。捨命住壽。當此之時。地大震動。天人驚怖。衣毛為竪。佛放大光。徹照無窮。幽冥之處。莫不蒙明。各得相見。我時頌曰。

　有無二行中　　吾今捨有為
　內專三昧定　　如鳥出於卵

[0017a27]爾時。賢者阿難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長跪叉手白佛言。唯願世尊留住一劫。勿取滅度。慈愍眾生。饒益天人。

[0017a29]爾時。世尊默然不對。如是三請。佛告阿難。汝信如來正覺道不。

[0017b02]對曰。唯然。實信。

[0017b02]佛言。汝若信者。何故三來[5]觸嬈我為。汝親從佛聞。親從佛受。諸有能修四神足。多修習行。常念不忘。在意所欲。可得不死一劫有餘。佛四神足已多習行。專念不忘。在意所欲。可止不死一劫有餘。為世除冥。多所饒益。天人獲安。[6]爾時。何不[7]重請。使不滅度。再聞尚可。乃至三聞。猶不勸請留住一劫。一劫有餘。為世除冥。多所饒益。天人獲安。今汝方言。豈不[8]愚耶。吾三現相。汝三默然。汝於爾時。何不報我。如來可止一劫。一劫有餘。為世除冥。多所饒益。且[9]止。阿難。吾已捨性命。已棄已吐。欲使如來自違言者。無有是處。譬如豪貴長者。吐食於地。寧當復[10]有肯還取食不。

[0017b16]對曰。不也。

[0017b16]如來亦然。已捨已吐。豈當復自還食言乎。

[0017b18]佛告阿難俱詣菴婆羅村。即嚴衣鉢。與諸大眾侍從世尊。路由跋祇到菴婆羅村。在一山林。爾時。世尊為諸大眾說戒．定．慧。修戒獲定。得大果報。修定獲智。得大果報。修智心淨。得等解脫。盡於三漏。欲漏．有漏．無明漏。已得解脫。生解脫智。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

[0017b24]爾時。世尊於菴婆羅村。隨宜住已。

[0017b26]佛告阿難。汝等皆嚴。當詣瞻婆村．[11]揵茶村．[12]婆梨婆村及詣負彌城。

[0017b27]對曰。唯然。即嚴衣鉢。與諸大眾侍從世尊。路由跋祇漸至他城。於負彌城北。止尸舍婆林。

[0017b29]佛告諸比丘。當與汝等說四大教法。諦聽。諦聽。善思念之。

[0017c02]諸比丘言。唯然。世尊。願樂欲聞。

[0017c02]何謂為四。若有比丘作如是言。諸賢。我於彼村．彼城．彼國。躬從佛聞。躬[13]受是教。從其聞者。不應不信。亦不應毀。當於諸經推其虛實。依律．依法究其本末。若其所言非經．非律．非法。當語彼言。佛不說此。汝謬受耶。所以然者。我依諸經．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違。賢士。汝莫受持。莫為人說。當捐捨之。若其所言依經．依律．依法者。當語彼言。汝所言是真佛所說。所以然者。我依諸經．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應。賢士。汝當受持。廣為人說。慎勿捐捨。此為第一大教法也。

[0017c14]復次。比丘作如是言。我於彼村．彼城．彼國。和合眾僧．多聞耆舊。親從其聞。親受是法．是律．是教。從其聞者。不應不信。亦不應毀。當於諸經推其虛實。依法．依律究其本末。若其所言非經．非律．非法者。當語彼言。佛不說此。汝於彼眾謬聽受耶。所以然者。我依諸經．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違。賢士。汝莫持此。莫為人說。當捐捨之。若其所言依經．依律．依法者。當語彼言。汝所言是真佛所說。所以者何。我依諸經．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應。賢士。汝當受持。廣為人說。慎勿捐捨。此為第二大教法也。

[0017c26]復次。比丘作如是言。我於彼村．彼城．彼國。眾多比丘持法．持律．持律儀者。親從其聞。親受是法．是律．是教。從其聞者。不應不信。亦不應毀。當於諸經推其虛實。依法．依律究其本末。若其所言非經．非律．非法者。當語彼言。佛不說此。汝於眾多比丘謬聽受耶。所以然者。我依諸經．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違。賢士。汝莫受持。莫為人說。當捐捨之。若其所言依經．依律．依法者。當語彼言。汝所言是真佛所說。所以然者。我依諸經．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應。賢士。汝當受持。廣為人說。慎勿捐捨。是為第三大教法也。

[0018a09]復次。比丘作如是言。我於彼村．彼城．彼國。一比丘持法．持律．持律儀者。親從其聞。親受是法．是律．是教。從其聞者。不應不信。亦不應毀。當於諸經推其虛實。依法．依律究其本末。[1]若所言非經．非律．非法者。當語彼言。佛不說此。汝於一比丘所謬聽受耶。所以然者。我依諸經．依法．依律。汝先所言。與法相違。賢士。汝莫受持。莫為人說。當捐捨之。若其所言依經．依律．依法者。當語彼言。汝所言是真佛所說。所以然者。我依諸經．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應。賢士。當勤受持。廣為人說。慎勿捐捨。是為第四大教法也。

[0018a23]爾時。世尊於負彌城隨宜住已。告賢者阿難俱詣波[2]婆城。對曰。唯然。即嚴衣鉢。與諸大眾侍從世尊。路由末羅至波婆城闍頭園中。時。有工師子。名曰[3]周那。聞佛從彼末羅來至此城。即自嚴服。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時。佛漸為周那說法正化。示教利喜。周那聞佛說法。信心歡喜。即請世尊明日舍食。時。佛默然受請。周那知佛許可。即從座起。禮佛而歸。尋於其夜供設飯食。明日時到。唯聖知時。

[0018b03]爾時。世尊法服持鉢。大眾圍遶。往詣其舍。就座而坐。是時。周那尋設[4]飲食。供佛及僧。別煮栴檀樹耳。世所奇珍。獨奉世尊。

[0018b06]佛告周那。勿以此耳與諸比丘。周那受教。不敢輙與。時。彼眾中有一長老比丘。晚暮出家。於其座上以[5]餘器取。

[0018b09]爾時。周那見眾食訖。并除鉢器。行澡水畢。即於佛前以偈問曰。

　敢問大聖智　　正覺二足尊
　善御上調伏　　世有幾沙門

[0018b13]爾時。世尊以偈答曰。

　如汝所問者　　沙門凡有四
　志趣各不同　　汝當識別之
　一行道殊勝　　二善說道義
　三依道生活　　四為道作穢
　何謂道殊勝　　善說於道義
　依道而生活　　有為道作穢
　能度恩愛[剌>刺]　　入涅槃無疑
　超越天人路　　說此道殊勝
　善解第一義　　說道無垢穢
　慈仁決眾疑　　是為善說道
　善敷演法句　　依道以自生
　遙望無垢場　　名依道生活
　內懷於姧邪　　外像如清白
　虛誑無[6]成實　　此為道作穢
　云何善惡俱　　淨與不淨雜
　相似現外好　　如銅為金塗
　俗人遂見此　　謂聖智弟子
　餘者不盡爾　　勿捨清淨信
　一人持大眾　　內濁而外清
　現閉姧邪迹　　而實懷放蕩
　勿[7]視外容貌　　卒見便親敬
　現閉姧邪迹　　而實懷放蕩

[0018c07]爾時。周那取一小座於佛前坐。[8]漸為說法。示教利喜已。大眾圍遶。侍從而還。中路止一樹下。告阿難言。吾患背痛。汝可敷座。

[0018c09]對曰。唯然。尋即敷座。世尊止息。時。阿難又敷一小座於佛前坐。

[0018c11]佛告阿難。向者周那無悔恨意耶。設有此意。為由何生。

[0018c12]阿難白佛言。周那設供。無有福利。所以者何。如來最後於其舍食便取涅槃。

[0018c14]佛告阿難。勿作是言。勿作是言。今者周那為獲大利。為得壽命。得色。得力。得善名譽。生多財寶。死得生天。所欲自然。所以者何。佛初成道能施食者。佛臨滅度能施食者。此二功德正等無異。汝今可往語彼周那。我親從佛聞。親受佛教。周那設食。今獲大利。得大果報。

[0018c20]時。阿難承佛教旨。即詣彼所。告周那曰。我親從佛聞。親[9]從佛受教。周那設食。今獲大利。得大果報。所以然者。佛初得道能飯食者。及臨滅度能飯食者。此二功德正等無異。

　周那舍食已　　始聞如此言
　如來患甚篤　　壽行今[10]將訖
　雖食栴檀耳　　而患猶更增
　抱病而涉路　　漸向拘夷城

[0019a01]爾時。世尊即從座起。小復前行。詣一樹下。又告阿難。吾背痛甚。汝可敷座。

[0019a02]對曰。唯然。尋即敷座。如來止息。阿難禮佛足已。在一面坐。

[0019a04]時。有阿羅漢弟子。名曰福貴。於[1]拘夷那竭城向波婆城。中路見佛在一樹下。容貌端正。諸根寂定。得上調意第一寂滅。譬如大龍。亦如澄水。清淨無穢。見已歡喜。善心生焉。即到佛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而白佛言。世尊。出家之人在清淨處。慕樂閑居。甚奇特也。有五百乘車經過其邊。而不聞見。我師一時在拘夷那竭城．波婆城。二城中間道側樹下。靜默而坐。時有五百乘車經過其邊。車聲轟轟覺而不聞。是時。有人來問我師。向群車過。寧見不耶。對曰。不見。又問。聞耶。對曰。不聞。又問。汝在此耶。在餘處耶。答曰。在此。又問。汝醒悟耶。答曰。醒悟。又問。汝為覺寐。答曰。不寐。彼人默念。是希有也。出家之人專精乃爾。車聲轟轟覺而不聞。即語我師曰。向有五百乘車從此道過。車聲[2]振動。尚[3]自不聞。豈他聞哉。即為作禮。歡喜而去。

[0019a21]佛告福貴。我今問汝。隨意所答。群車振動覺而不聞。雷動天地覺而不聞。何者為難。

[0019a23]福貴白佛言。千萬車聲。豈等雷電。不聞車聲未足為難。雷動天地覺而不聞。斯乃為難。

[0019a25]佛告福貴。我於一時遊阿越村。在一草廬。時有異雲暴起。雷電霹靂。殺四特牛．耕者兄弟二人。人眾大聚。[4]時。我出草廬。彷徉經行。彼大眾[5]中有一人來至我所。頭面禮足。隨我經行。我知而故問。彼大眾聚何所為耶。其人即問。佛向在何所。為覺寐耶。答曰。在此。時不寐也。其人亦歎希聞得定如佛者也。雷電霹靂。聲聒天地。而獨寂定覺而不聞。乃白佛言。向有異雲暴起。雷電霹靂。殺四特牛．耕者兄弟二人。彼大眾聚。其正為此。其人心悅即得法喜。禮佛而去。

[0019b07]爾時。福貴被二[6]黃疊。價直百千。即從座起。長跪叉手而白佛言。今以此[7]疊奉上世尊。願垂納受。

[0019b09]佛告福貴。汝以一疊施我。一施阿難。爾時。福貴承佛教旨。一奉如來。一施阿難。佛愍彼故。即為納受。時。福貴禮佛足已。於一面坐。佛漸為說法。示教利喜。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大患．不淨．穢污。上漏為礙。出要為上。

[0019b14]時。佛知福貴意。歡喜柔軟。無諸蓋．纏。易可開化。如諸佛常法。即為福貴說苦聖諦。苦集．苦滅．苦出要諦。時。福貴信心清淨。譬如淨潔白疊。易為受色。即於座上遠塵離垢。諸法法眼生。見法得法。決定正住。不墮惡道。成就無畏。而白佛言。我今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唯願如來聽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塞。自今已後。盡壽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唯願世尊聽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塞。

[0019b23]又白佛言。世尊。遊化若詣波婆城。唯願屈意過貧聚中。所以然者。欲盡[8]有家飲食．牀臥．衣服．湯藥。奉獻世尊。世尊受已。家內獲安。

[0019b26]佛言。汝所言善。

[0019b27]爾時。世尊為福貴說法。示教利喜已。即從座起。頭面禮足。歡喜而去。其去未久。阿難尋以黃疊奉上如來。如來哀愍。即為受之。被於身上。爾時。世尊顏貌[9]縱容。威光熾盛。諸根清淨。面色和悅。阿難見已。默自思念。自我得侍二十五年。未曾見佛面色光澤。發明如[10]金。即從座起。右膝著地。叉手合掌。前白佛言。自我得侍二十五年。未曾見佛光色如[＊]金。不審何緣。願聞其意。

[0019c06]佛告阿難。有二因緣。如來光色有殊於常。一者佛初得道。成無上正真覺時。二者臨欲滅度。捨於性命般涅槃時。阿難。以此二緣。光色殊常。爾時。世尊即說頌曰。

　金色衣光悅　　細軟極鮮淨
　福貴奉世尊　　如雪白毫光

[0019c13]佛命阿難。吾渴欲飲。汝取水來。

[0019c13]阿難白言。向有五百乘車於上流渡。水濁未清。可以洗足。不中飲也。

[0019c15]如是三勅。阿難。汝取水來。

[0019c16]阿難白言。今拘孫河去此不遠。清冷可飲。亦可澡浴。

[0019c17]時。有鬼神居在雪山。篤信佛道。即以鉢盛八種淨水。奉上世尊。佛愍彼故。尋為受之。而說頌曰。

　佛以八種音　　勅阿難取水
　吾渴今欲飲　　飲已詣拘尸
　柔軟和雅音　　所言悅眾心
　給侍佛左右　　尋白於世尊
　向有五百車　　截流渡彼岸
　渾濁於此水　　飲恐不便身
　拘[11]留河不遠　　水美甚清冷
　往彼可取飲　　亦可澡浴身
　雪山有鬼神　　奉上如來水
　飲已威勢強　　眾中師子步
　其水神龍居　　清澄無濁穢
　聖顏如雪山　　安[1]詳[2]度拘孫

[0020a03]爾時。世尊即詣拘孫河。飲已澡浴。與眾而去。中路止息在一樹下。告周那曰。汝取僧伽梨四[3]牒而敷。吾患背痛。欲暫止息。周那受教。敷置已訖。佛坐其上。周那禮已。於一面坐。而白佛言。我欲般涅槃。我欲般涅槃。

[0020a08]佛告之曰。宜知是時。於是。周那即於佛前便般涅槃。佛時頌曰。

　佛趣拘孫河　　清涼無濁穢
　人中尊入水　　澡浴[＊]度彼岸
　大眾之[4]原首　　教勅於周那
　吾今身疲極　　汝速敷臥具
　周那尋受教　　四牒衣而敷
　如來[5]既止息　　周那於前坐
　即白於世尊　　我欲取滅度
　無愛無憎處　　今當到彼方
　無量功德海　　最勝告彼曰
　汝所作已[辨>辦]　　今宜知是時
　見佛已聽許　　周那倍精[6]勤
　滅行無有餘　　如燈盡火滅

[0020a22]時。阿難即從座起。前白佛言。佛滅度後。葬法云何。

[0020a23]佛告阿難。汝且默然。思汝所業。諸清信士自樂為之。

[0020a24]時。阿難復重三啟。佛滅度後。葬法云何。

[0020a25]佛言。欲知葬法者。當如轉輪聖王。

[0020a26]阿難又白。轉輪聖王葬法云何。

[0020a26]佛告阿難。聖王葬法。先以香湯洗浴其體。以新劫貝周遍纏身。以五百張疊次如纏之。內身金棺灌以麻油畢。舉金棺置於第二大鐵槨中。栴檀香槨次重於外。積眾名香。厚衣其上而闍維之。訖收舍利。於四衢道起立塔廟。表剎懸繒。使國行人皆見法王塔。思慕正化。多所饒益。阿難。汝欲葬我。先以香湯洗浴。用新劫貝周遍纏身。以五百張疊次如纏之。內身金棺灌以麻油畢。舉金棺置於第二大鐵槨中。旃檀香槨次重於外。積眾名香。厚衣其上而闍維之。訖收舍利。於四衢道起立塔廟。表剎懸繒。使諸行人皆見佛塔。思慕如來法王道化。生獲福利。死得上天。於時。世尊重觀此義。而說頌曰。

　阿難從[7]坐起　　長跪白世尊
　如來滅度後　　當以何法葬
　阿難汝且默　　思惟汝所行
　國內諸清信　　自當樂為之
　阿難三請已　　佛說轉輪葬
　欲葬如來身　　[＊]疊裹內棺槨
　四衢起塔廟　　為利益眾生
　諸有禮敬者　　皆獲無量福

[0020b21]佛告阿難。天下有四種人。應得起塔。香花繒蓋。伎樂供養。何等[8]為四。一者如來應得起塔。二者辟支佛。三者聲聞人。四者轉輪王。阿難。此四種人應得起塔。香華繒蓋。伎樂供養。爾時。世尊以偈[說>頌]曰。

　佛應第一塔　　辟支佛聲聞
　及轉輪聖王　　典領四[9]域主
　斯四應供養　　如來之所[10]記
　佛辟支聲聞　　及轉輪王塔

[0020c01]爾時。世尊告阿難。俱詣拘尸城。[11]末羅雙樹間。

[0020c02]對曰。唯然。即與大眾圍遶世尊。在道而[12]行。

[0020c03]有一梵志從拘尸城趣波婆城。中路遙見世尊顏貌端正。諸根寂定。見已歡喜。善心自生。前至佛所。問訊訖。一面住。而白佛言。我所居村去此不遠。唯願瞿曇於彼止宿。清旦食已。然後趣城。

[0020c07]佛告梵志。且止。且止。汝今便為供養我已。

[0020c08]時。梵志慇懃三請。佛答如初。又告梵志。阿難在後。汝可語意。

[0020c09]時。梵志聞佛教已。即詣阿難。問訊已。於一面立。白阿難言。我所居村去此不遠。欲屈瞿曇於彼止宿。清旦食已。然後趣城。

[0020c12]阿難[13]報曰。止。止。梵志。汝今已為得供養已。

[0020c13]梵志復請。慇懃至三。阿難答曰。時既暑熱。彼村遠逈。世尊疲極。不足勞嬈。

[0020c15]爾時。世尊觀此義已。即說頌曰。

　淨眼前進路　　疲極向雙樹
　梵志遙見佛　　速詣而稽首
　我村今在近　　哀愍留一宿
　清旦設微供　　然後向彼城
　梵志我身[14]倦　　道遠不能[15]過
　監藏者在後　　汝可[16]住語意
　承佛教旨已　　即詣阿難所
　唯願至我村　　清旦食已去
　阿難曰止止　　時熱不相赴
　三請不遂願　　憂惱[17]不悅樂
　咄此有為法　　流遷不常住
　今於雙樹間　　滅我無漏身
　佛辟支聲聞　　一切皆歸滅
　無常無[1]撰擇　　如火焚山林

[0021a02]爾時。世尊入拘尸城。向本生處末羅雙樹間。告阿難曰。汝為如來於雙樹間敷置牀座。使頭[2]北首。面向[3]西方。所以然者。吾法流布。當久住北方。

[0021a05]對曰。唯然。即敷座。令[＊]北首。

[0021a06]爾時。世尊自四[＊]牒僧伽梨。偃右脇如師子王。[4]累足而臥。

[0021a07]時。雙樹間所有鬼神篤信佛者。以非時花布散于地。爾時。世尊告阿難曰。此雙樹神以非時華供養於我。此非供養如來。

[0021a10]阿難白言。云何名為供養如來。

[0021a11][5]語阿難。人能受法。能行法者。斯乃名曰供養如來。佛觀此義。而說頌曰。

　佛在雙樹間　　偃臥心不亂
　樹神心清淨　　以花散佛上
　阿難白佛言　　[6]齋何名供養
　受法而能行　　覺華而為供
　紫金華如輪　　散佛未為供
　陰界入無我　　乃名第一供

[0021a19]爾時。梵摩那在於佛前執扇扇佛。佛言。汝却。勿在吾前。

[0021a20]時。阿難默自思念。此梵摩那常在佛左右。供給所須。當尊敬如來。視無厭足。今者末後須其瞻視。[7]乃命使却。意將何因。於是。阿難即整衣服。前白佛言。此梵摩那常在佛左右。供給所須。當尊敬如來。視無厭足。今者末後須其瞻視。而命使却。將有何因。

[0021a26]佛告阿難。此拘尸城外[8]有十二由旬。皆是諸大神天之所居宅。無空缺處。此諸大神皆嫌此比丘當佛前立。今佛末後垂當滅度。吾等諸神。冀一奉[9]覲。而此比丘有大威德。光明暎蔽。使我曹等不得親近禮拜供養。阿難。我以是緣。故命使却。

[0021b02]阿難白[10]佛。此尊比丘本積何德。修何行業。今者威德乃如是乎。

[0021b04]佛告阿難。乃往過去久遠九十一劫。時世有佛。名毗婆尸。時此比丘以歡喜心。手執草炬。以照彼塔。由此因緣。使[11]今威光上徹二十八天。諸天神光所不能及。

[0021b08]爾時。阿難即從座起。偏袒右肩。長跪叉手而白佛言。[12]莫於此鄙陋小城荒毀之土取滅度也。所以者何。更有大國[13]瞻婆大國．毗舍離國．王舍城．[14]婆祇國．舍衛國．迦維羅衛國．[15]波羅奈國。其土人民眾多。信樂佛法。佛滅度已。必能恭敬供養舍利。

[0021b13]佛言。止。止。勿造斯觀。無謂此土以為鄙陋。所以者何。昔者。此國有王名[16]大善見。此城[17]時名[18]拘舍婆提。大王之都城。長四百八十里。廣二百八十里。是時。穀米豐賤。人民熾盛。其城七重。遶城欄楯亦復七重。彫文刻鏤。間懸寶鈴。其城下基深三仞。高十二仞。城上樓觀高十二仞。柱圍三仞。金城銀門。銀城金門。[19]琉璃城水精門。水精城[＊][瑠>琉]璃門。

[0021b21]其城周[20]圓四寶莊嚴。間錯欄楯亦以四寶。金樓銀鈴。銀[21]樓金鈴。寶壍七重。中生蓮花。優鉢羅花．鉢頭摩花．俱物頭花．分陀利花。下有金沙布現其底。[22]俠道兩邊生多隣[23]娑樹。其金[24]樹者。銀葉花實。其銀樹者。金葉花實。水精樹者。[＊]琉[瑠>璃]花實。琉璃樹者。水精花實。多隣樹間有眾浴池。清流[25]深潭。潔淨無穢。以四寶塼間砌其邊。金梯銀[26]蹬。銀梯金[＊]蹬。琉璃梯[27]金蹬。琉璃梯陛水精為[＊]蹬。水精梯陛琉璃為[＊]蹬。周匝欄楯。[28]遼遶相承。其城處處生多隣樹。其金樹者。銀葉花實。其銀樹者。金葉花實。水精樹者。[瑠>琉]璃花實。[瑠>琉]璃樹者。水精花實。樹間亦有四種寶池。生四種花。街巷齊整。行伍相當。風吹眾花。[29]紛紛路側。微風四起。吹諸寶樹。出柔軟音。猶如天樂。其國人民。男女大小。共遊樹間。以自娛樂。其國常有十種聲。貝聲．鼓聲．波羅聲．歌聲．舞聲．吹聲．象聲．馬聲．車聲．飲食戲笑聲。

[0021c10]爾時。大善見王七寶具足。王有四德。[30]主四天下。何謂七寶。一．金輪寶。二．白象寶。三．紺馬寶。四．神珠寶。五．玉女寶。六．居士寶。七．主兵寶。云何善見大王成就金輪寶。王常以十五日月滿時。沐浴香湯。昇高殿上。婇女圍遶。自然輪寶忽現在前。輪有千輻。光色具足。天匠所造。非世所有。真金所成。輪徑丈四。[31]大善見王默自念言。我曾從先宿[32]諸舊聞如是語。[33]剎利王水澆頭種。以十五日月滿時。沐浴香湯。昇寶殿上。婇女圍遶。自然金輪忽現在前。輪有千輻。光色具足。天匠所造。非世所有。真金所成。輪徑丈四。是則名為轉輪聖王。今此輪現。將無是耶。今我寧可試此輪寶。

[0021c23]時。大善見王即召四兵。向金輪寶偏露右臂。右膝著地。以右手[34]摩抆金輪。語言。汝向東方。如法而轉。勿違常則。輪即東轉。時。善見王即[35]將四兵隨其後行。金輪寶前有四神[36]引導。輪所住處。王即止駕。爾時。東方諸小國王見大王至。以金鉢盛銀粟。銀鉢盛金粟。來趣王所。拜首白言。善來。大王。今此東方土地豐樂。人民熾盛。志性仁和。慈孝[1]中順。唯願聖王於此治[2]政。我等當給使左右。承受所[3]宜。當時。善見大王語小王言。止。止。諸賢。汝等[4]則為供養我已。但當以正法治。勿使偏[5]枉。無令國內有非法行。此即名曰我之所治。

[0022a06]時。諸小王聞此教已。即從大王巡行諸國。至東海表。次行南方．西方．北方。隨輪所至。其諸國王各獻國土。[6]如東方諸小王[7]此。時。善見王既隨金輪。周行四海。以道開化。安慰民庶已。還本國拘舍婆城。時。金輪寶在宮門上虛空中住。大善見王[8]踊躍而言。此金輪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金輪寶成就。

[0022a14]云何善見大王成就白象寶。時。善見大王清旦在正殿上坐。自然象寶忽現在前。其毛純白。七處平住。力能飛行。其首雜色。六牙纖傭。真金間填。時王見已。念言。此象賢良。若善調者。可中御乘。即試調習。諸能悉備。時。善見大王欲自試象。即乘其上。清旦出城。周行四海。食時已還。時。善見王踊躍而言。此白象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象寶成就。

[0022a22]云何善見大王成就馬寶。時。善見大王清旦在正殿上坐。自然馬寶忽現在前。[9]紺青色。朱[10]髦尾。頭頸如[11]象。力能飛行。時王見已。念言。此馬賢良。若善調者。可中御乘。即試調習。諸能悉備。時。善見王欲自試馬寶。即乘其上。清旦出城。周行四海。食時已還。時。善見王踊躍而言。此紺馬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紺馬寶成就。

[0022b01]云何善見大王神珠寶成就。時。善見大王於清旦在正殿上坐。自然神珠忽現在前。質色清徹。無有瑕穢。時王見已。言。此珠妙好。若有光明。可照宮內。時。善見王欲試此珠。即召四兵。以此寶珠置高幢上。於夜冥中齎幢出城。其珠光明。照[12]諸軍眾。猶如晝日。於軍眾外周匝。復能照一由旬。現城中人皆起作務。謂為是晝。時。王善見踊躍而言。今此神[13]珠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神珠寶成就。

[0022b10]云何善見大王成就玉女寶。時。玉女寶忽然出現。顏色[14]從容。面貌端正。不長不短。不麤不細。不白不黑。不剛不柔。冬則身溫。夏則身涼。舉身毛孔出栴檀香。口出優鉢羅華香。[15]言語柔軟。舉動安詳。先起後坐。不失[16]宜則。時。王善見清淨無著。心不暫念。況復親近。時。王善見踊躍而言。此玉女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玉女寶成就。

[0022b18]云何善見大王居士寶成就。時。居士丈夫忽然自出。寶藏自然。財富無量。居士宿福眼。能徹視地中伏藏。有主無主。皆悉見知。其有主者。能為擁護。其無主者。取給王用。時。居士寶往白王言。大王。有所給與。不足為憂。我自能辦。時。善見王欲試居士寶。即勑嚴船於水遊戲。告居士曰。我須金寶。汝速與我。居士報曰。大王小待。須至岸上。王尋逼言。我停須用。正[17]今得來。時。居士寶被王嚴勑。即於船上長跪。以右手內著水中。水中寶瓶隨手而出。如蟲緣樹。彼居士寶。亦復如是。內手水中。寶緣手出。充滿船上。而白王言。向[18]須寶用。為須幾許。時。[19]王善見語居士言。止。止。吾無所須。向相試耳。汝今便為供養我已。時。彼居士聞王語已。尋以寶物還投水中。時。善見王踊躍而言。此居士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居士寶成就。

[0022c06]云何善見大王主兵寶成就。時。主兵寶忽然出現。智謀雄猛。英略獨決。即詣王所白言。大王。有所討[20]罰。王不足憂。我自能辦。時。善見大王欲試主兵寶。即集四兵而告之曰。汝今用兵。未集者集。[21]已集者放。未嚴者嚴。已嚴者解。未去者去。已去者住。時。主兵寶聞王語已。即令四兵。未集者集。已集者放。未嚴者嚴。已嚴者解。未去者去。已去者住。時。善見王踊躍而言。此主兵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阿難。是為善見轉輪聖王成就七寶。

[0022c16]何謂四神德。一者長壽不夭。無能及者。二者身強無患。無能及者。三者顏貌端[22]正。無能及者。四者寶藏盈[23]溢。無能及者。是為轉輪聖王成就七寶及四功德。

[0022c20]阿難。時。善見王久乃命駕。出遊後園。尋告御者。汝當善御。安詳而行。所以然者。吾欲諦觀國土人民安樂無患。時。國人民路次觀者。復語侍人。汝且徐行。吾欲諦觀聖王威顏。阿難。時。善見王慈育民物。如父愛子。國民慕王。如子仰父。所有珍奇盡以貢王。願垂納受。在意所與。時王報曰。且止。諸人。吾自有寶。汝可自用。復於異時。王作是念。我今寧可造作宮觀。適生是意。時國人民詣王善見。各白王言。我今為王造作宮殿。王報之曰。我今以為得汝供養。我有寶物。自足成辦。時。國人民復重啟王。我欲與王造立宮殿。王告人民。隨汝等意。時。諸人民承王教已。即以八萬四千[1]兩車。載金而來。詣拘舍婆城。造立法殿。時。第二忉利妙匠天子默自思念。唯我能堪與善見王起正法殿。

[0023a07]阿難。時。妙匠天造[2]法殿。長六十里。廣三十里。四寶莊嚴。下基平整。七重寶塼以砌其階。其法殿柱有八萬四千。金柱銀櫨。銀柱金櫨。琉璃．水精櫨柱亦然。繞殿周匝。有四欄楯。皆四寶成。又四階陛亦四寶成。其法殿上有八萬四千寶樓。其金樓者銀為戶牖。其銀樓者金為戶牖。水精．琉璃[>樓]戶亦然。金樓銀牀。銀樓金牀。綩[3]綖細輭。金縷織成。布其座上。水精．琉璃樓牀亦然。其殿光明。眩曜人目。猶日盛明。無能視者。時。善見王自生念言。我今可於是殿左右起多隣園池。即造園池。縱廣一由旬。

[0023a18]又復自念。於法殿前造一法池。尋即施[4]造。縱廣一由旬。其水清澄。潔淨無穢。以四寶塼廁砌其下。繞池四邊。欄楯周匝。皆以黃金．白銀．水精．琉璃四寶合成。其池[5]中水生眾雜華。優鉢羅華．[6]波頭摩華．[7]俱物頭華．分陀利華。出微妙香。馚馥四散。其池四面陸地生華。阿醯物多華．[8]瞻蔔華．波羅羅華．須曼陀華．婆師迦華．檀俱摩梨華。使人典池。諸行過者將入洗浴。遊戲清涼。隨意所欲。須漿與漿。須食與食。衣服．車馬．香華．財寶。不逆人意。

[0023a28]阿難。時。善見王有八萬四千象。金銀[9]校飾。絡用寶珠。[10]齊象王為第一。八萬四千馬。金銀[＊]校飾。絡用寶珠。力馬王為第一。八萬四千車。師子革絡。四寶莊嚴。金輪寶為第一。八萬四千珠。神珠寶為第一。八萬四千玉女。玉女寶為第一。八萬四千居士。居士寶為第一。八萬四千剎利。主兵寶為第一。八萬四千城。拘尸婆提城為第一。八萬四千殿。正法殿為第一。八萬四千樓。大正樓為第一。八萬四千牀。皆以黃金．白銀．眾寶所成。氍[11][毯-炎+數][12]毾[毯-炎+登]。綩[＊]綖細軟。以布其上。八萬四千億衣。[13]初摩衣．迦尸衣．[14]劫波衣為第一。八萬四千種食。日日供設。味味各異。

[0023b11]阿難。時。善見王八萬四千象。乘[＊]齊象上。清旦出拘尸城。案行天下。周遍四海。須臾之間。還入城食。八萬四千馬。乘力馬寶。清旦出遊。案行天下。周遍四海。須臾之間。還入城食。八萬四千車。乘金輪車。駕力馬寶。清旦出遊。案行天下。[15]周遍四海。須臾之間。還入城食。八萬四千[16]神珠。以神珠寶。照於宮內。晝夜常明。八萬四千玉女。玉女寶善賢給侍左右。八萬四千居士。有所給與。任居士寶。八萬四千剎利。有所討[＊]罰。任主兵寶。八萬四千城。常所治都。在拘尸城。八萬四千殿。王所常止。在正法殿。八萬四千樓。王所常止。在大正樓。八萬四千座。王所常止。在頗梨座。以安禪故。八萬四千億衣。上妙寶飾。隨意所服。以慚愧故。八萬四千種食。王所常食。食自然飯。以知足故。

[0023b27]時。八萬四千象來現王時。蹋蹈衝突。傷害眾生。不可稱數。時王念言。此象數來。多所損傷。自今而後。百年聽現一象。如是轉次百年現一。周而復始。

[17]佛說長阿含經卷第三[18]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四

[19]後秦弘始年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20]遊行經第二[21]後

[0023c08]爾時。佛告阿難。時王自念。我本積何功德。修何善本。今獲果報。巍巍[22]如是。[23]復自思念。以三因緣。致此福報。何謂[24]三。一曰布施。二曰持戒。三曰禪思。以是因緣。今獲大報。王復自念。我今已受人間福報。當復進修天福之業。宜自抑損。去離憒閙。隱處閑居。以崇道術。時。王即命善賢寶女。而告之曰。我今已受人間福報。當復進修天福之業。宜自抑損。去離憒閙。隱處閑居。以崇道術。女言。唯諾。如大王教。即勑內外。絕於侍覲。

[0023c18]時。王即昇法殿。入金樓觀。坐銀御牀。思惟貪婬欲．惡不善。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第一禪。除[減>滅]覺．觀。內信歡悅。[25]撿心專一。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捨喜守護。專[26]念不亂。自知身樂。賢聖所求。護念樂行。得第三禪。捨滅苦．樂。先除憂．喜。不苦不樂。護念清淨。得第四禪。時。善見王起銀御牀。出金樓觀。詣大正樓。坐琉璃牀。修習慈心。遍滿一方。餘方亦爾。周遍廣普無二無量。除眾[27]結恨。心無嫉惡。靜默慈柔以自娛樂。悲．喜．捨心。亦復如是。

[0023c28]時。[28]玉女寶默自念言。久違顏色。思一侍覲。今者寧可奉現大王。時。寶女善賢告八萬四千諸婇女曰。汝等宜各沐浴香湯。嚴飾衣服。所以然者。我等久違顏色。宜一奉[1]覲。諸女聞已。各嚴衣服。沐浴澡潔。時。寶女善賢又告主兵寶臣集四種兵。我等久違朝覲。宜一奉現。時。主兵臣即集四兵。白寶女言。四兵已集。宜知是時。於是。寶女將八萬四千婇女。四兵導從。詣金多隣園。大眾震動。聲聞于王。王聞聲已。臨牕而觀。寶女即前。戶側而立。

[0024a09]時。王見女。尋告之曰。汝止勿前。吾將出觀。時。善見王起頗梨座。出大正樓。下正法殿。與玉女寶詣多隣園。就座而坐。時。善見王容顏光澤有踰於常。善賢寶女即自念言。今者大王[2]色勝於常。是何異瑞。時。女尋白大王。今者顏色異常。將非異瑞。欲捨壽耶。今此八萬四千象。白象寶為第一。金銀交飾。珞用寶珠。自王所有。願少留意。共相娛樂。勿便捨壽。孤棄萬民。又八萬四千馬。力馬王為第一。八萬四千車。輪寶為第一。八萬四千珠。神珠寶第一。八萬四千女。玉女寶第一。八萬四千居士。居士寶第一。八萬四千剎利。主兵寶第一。八萬四千城。拘尸城第一。八萬四千殿。正法殿第一。八萬四千樓。大正樓第一。八萬四千座。寶[3]飾第一。八萬四千億衣。柔[4]軟第一。八萬四千種食。味味珍異。凡此眾寶。皆王所有。願少留意。共相娛樂。勿便捨壽。孤棄萬民。

[0024a26]時。善見王答寶女曰。自汝昔來恭奉於我。慈柔敬順。言無麤漏今者何故。乃作此語。女白王曰。不審所白有何不順。王告女曰。汝向所言。象馬．寶車．金輪．宮觀．名服．[5]餚饍。斯皆無常。不可久保。而勸我留。豈是順耶。女白王言。不審慈順當何以言。王告女曰。汝若能言。象馬．寶車．金輪．宮觀．名服．餚饍。斯皆無常。不可久保。願不戀著。以勞神思。所以然者。王命未幾當就後世。夫生有死。合會有離。何有生此而永壽者。宜割恩愛以存道意。斯乃名曰敬順言也。

[0024b08]阿難。時。玉女寶聞王此教。悲泣[6][跳-兆+虎]啼。[7]捫淚而言。象馬．寶車．金輪．宮觀．名服．餚饍。斯皆無常。不可久保。願不戀著。以勞神思。所以然者。王[8]壽未幾當就後世。夫生有死。合會有離。何有生此而永壽者。宜割恩愛以存道意。

[0024b13]阿難。彼玉女寶撫此言頃。時善見王忽然命終。猶如壯士美飯一飡。無有苦惱。魂神上生第七梵天。其王善見死七日後。輪寶．珠寶自然不現。象寶．馬寶．玉女寶．居士寶．主兵寶同日命終。城池．法殿．樓觀．寶飾．金多隣園。皆變為土木。

[0024b18]佛告阿難。此有為法。無常變易。要歸[9]磨滅。貪欲無厭。[10]消散人[11]命。戀著恩愛。無有知足。唯得聖智。諦見道者。爾乃知足。阿難。我自憶念。曾於此處六[12]返。作轉輪聖王。終措骨於此。今我成無上正覺。復捨性命。措身於此。自今已後。生死永絕。無有方土。措吾身處。此最後邊。更不受有。

[0024b26]爾時。世尊在拘尸那竭城本所生處。娑羅園中雙樹間。臨將滅度。告阿難曰。汝入拘尸那竭城。告諸末羅。諸賢。當知如來夜半於娑羅園雙樹間當般涅槃。汝等可往諮問所疑。面受教誡。宜及是時。無從後悔。

[0024c01]是時。阿難受佛教已。即從座起。禮佛而去。與一比丘埀淚而行。入拘尸城。見五百末羅以少因緣。集在一處。

[0024c04]時。諸末羅見阿難來。即起作禮。於一面立。白阿難言。不審尊者今入此城。何[13]甚晚暮。欲何作為。

[0024c06]阿難垂淚言。吾為汝等。欲相饒益。故來相告。卿等當知。如來夜半當般涅槃。汝等可往諮問所疑。面受教誡。宜及是時。無從後悔。

[0024c09]時。諸末羅聞是言已。舉聲悲號。宛轉躃地。絕而復[14]甦。譬如大樹根拔。枝條摧折。同舉聲言。佛取滅度。何其駛哉。佛取滅度。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

[0024c13]是時。阿難慰勞諸末羅言。止。止。勿悲。天地萬物。無生不終。欲使有為而常存者。無有是處。佛不云乎。合會有離。生必有盡。

[0024c16]時。諸末羅各相謂言。吾等還歸。將諸家屬。并持五百張白[15]疊。共詣[16]雙樹。

[0024c18]時。諸末羅各歸舍已。將諸家屬。并持白[＊]疊。出拘尸城。詣雙樹間。至阿難所。阿難遙見。默自念言。彼人眾多。若一一見佛。恐未周聞。佛[17]先滅度。我今寧可使於前夜。同時見佛。即將五百末羅及其家屬。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阿難前白佛言。某甲某甲諸末羅等及其家屬。問訊世尊起居增損。

[0024c25]佛報言。勞汝等來。當使汝等壽命延長。無病無痛。阿難乃能將諸末羅及其家屬。使[18]見世尊。

[0024c27]時。諸末羅頭面禮足。於一面坐。爾時。世尊為說無常。示教利喜。時。諸末羅聞法歡喜。即以五百張[19]疊。奉上世尊。佛為受之。諸末羅即從座起。禮佛而去。

[0025a01]是時。拘尸城內。有一梵志。名曰[1]須跋。年百二十。耆舊多智。聞沙門瞿曇今夜於雙樹間當取滅度。自念言。吾於法有疑。唯有瞿曇能[2]解我意。今當及時自力而行。即於其夜。出拘尸城。詣雙樹間。至阿難所。問訊[巳>已]。一面立。白阿難曰。我聞瞿曇沙門今夜當取滅度。故來至此。求一相見。我於法有疑。願見瞿曇。一決我意。寧有閑暇得相見不。

[0025a09]阿難報言。止。止。須跋。佛身有疾。無勞擾也。

[0025a10]須跋固請。乃至再三。吾聞如來時一出世。如優曇鉢花時時乃出。故來求現。欲決所疑。寧有閑暇暫相見不。

[0025a13]阿難[3]答如初。佛[4]身有疾。無勞擾也。

[0025a14]時。佛告[5]阿難。汝勿遮止。聽使來入。此欲決疑。無嬈亂也。設聞我法。必得開解。

[0025a16]阿難乃告須跋。汝欲覲佛。宜知是時。

[0025a17]須跋即入。問訊[6]已。一面坐。而白佛言。我於法有疑。寧有閑暇一決所滯不。

[0025a19]佛言。恣汝所問。

[0025a19]須跋即問。云何。瞿曇。諸有別眾。自稱為師。[7]不蘭迦葉．[8]末伽梨憍舍利．[9]阿浮陀翅舍金披羅．[10]波浮迦旃．[11]薩若毘耶梨弗．[12]尼揵子。此諸師等。各有異法。瞿曇沙門能盡知耶。不盡知耶。

[0025a23]佛言。止。止。用論此為。吾悉知耳。今當為汝說深妙法。諦聽。諦聽。善思念之。

[0025a25]須跋受教。佛告之曰。若諸法中。無八聖道者。則無第一沙門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門果。須跋。以諸法中有八聖道故。便有第一沙門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門果。須跋。今我法中有八聖道。有第一沙門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門果。外道異眾無沙門果。爾時。世尊為須跋而說頌曰。

　我年二十九　　出家求善道
　須跋我成佛　　今已五十年
　戒定智慧行　　獨處而思惟
　今說法之要　　[13]此外無沙門

[0025b07]佛告須跋。若諸比丘皆能自攝者。則此世間羅漢不空。

[0025b08]是時。須跋白阿難言。諸有[14]從沙門瞿曇已行梵行。今行．當行者。為得大利。阿難。汝於如來所修行梵行。亦得大利。我得面覲如來。諮問所疑。亦得大利。今者。如來則為以弟子[15]莂而[16]別我已。

[0025b12]即白佛言。我今寧得於如來法中出家受具戒不。

[0025b13]佛告須跋。若有異學梵志於我法中修梵行者。當試四月。觀其人行。察其志性。具諸威儀無漏失者。則於我法得受具戒。須跋。當知在人行耳。

[0025b17]須跋復白言。外道異學於佛法中當試四月。觀其人行。察其志性。具諸威儀無漏失者。乃得具戒。今我能於佛正法中四歲使役。具諸威儀。無有漏失。乃受具戒。

[0025b21]佛告須跋。我先已說在人行耳。

[0025b22]於是。須跋即於其夜。出家受戒。淨修梵行。於現法中。自身作證。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得如實智。更不受有。時夜未久。即成羅漢。是為如來最後弟子。便先滅度而佛後焉。